【夜貓長者系列三】果欄老人通宵搬搬抬抬　不靠政府靠自己

上月醉駕司機撞死76歲果欄苦力工人明叔，或者大眾只記得有市民衝上前執生果的畫面，但事件其實亦揭示一個老人，辛苦做苦力，每日僅賺得不足200元。
果欄苦力豈止明叔一人，不少是白髮蒼蒼的老人，他們堅持做搬運，自己賺錢自己使，不花政府分亳，甚至打算一直幹活，他們是印證了勞動是種光榮，抑或體現了老人退休無保障而只能自求多福呢？

65歲波叔，合資格領取長者卡，不過他不願申請，「我不要搞這些，靠自己就可以，不要政府的福利！」他身形瘦削，但搬起一箱又一箱橙時，卻似輕而易舉，「我們搬慣重貨，搬較輕的反而更易弄傷！」

捱得大三子女　望不到退休期

他任搬運工逾40年，以往在蔬果批發市場工作，因不景氣而轉到油麻地果欄，一家五口同住公屋，一星期做足7天，由半夜搬貨搬到翌日朝早，月入萬多元，挑起一家重擔。兩名女兒剛「出身」，惟幼子尚在學，「我們做這些（苦力），哪有積蓄？」至於日後如何退休有何打算，他沉默數秒後，輕輕說了句「到時再算，希望子女養我啦！」

根叔則是波叔的同事，頂着一頭白髮，拉起載着數十箱生果的輪車，仍一臉輕鬆，但其實他已經68歲了。他一家四口居於早年購置的私人物業，現月入萬餘元。積蓄可有十萬八萬？根叔不置可否，只說積蓄不多，至於退休，他自嘲「我們這些人，哪有得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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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尊嚴拒領綜援　婆婆日日捱麵包

依賴果欄生存的，除了苦力，還有一批「執紙皮」長者。78歲的王婆婆就是其中一人，她每天來回巡一兩小時，不過她走路較慢，經常被較年輕力壯的，搶先一步執走紙皮。訪問當天適逢星期天，果欄店舖大多關門，婆婆收穫不多，遊走了約20分鐘，亦只拾得數件紙皮。

王婆婆現時靠生果金維生，但扣除差餉及水電雜費已所剩無幾，十多年來「執紙皮」，每月賺個六、七百元幫補生計，「一整天都在外面，晚上執紙皮，天亮就拿紙皮去賣。」退休前，她是工廠雜工，有數萬元積蓄，「退休這麼多年，一早花光了！」

雖膝下有兒，但兒子養家壓力大，王婆婆從無問他拿過「零用錢」，平日僅食麵果腹，就算煮飯也甚少吃肉，婆婆卻知足道「有條青菜就夠了」，又說「他（兒子）一星期跟我吃一餐飯。」生活緊絀，但她卻從沒想過申領綜援，為什麼？「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