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生僅剩一成視力不服輸樂做「IT狗」:視障唔會奪去人生色彩
視障人士畢業後找工作,大多被定型為按摩師、接線生,30歲的黃宇彤,十年前已被醫生告知雙眼僅餘下一成視力。家人和老師認定他的成長、學習過程受制於視力,前路難行,但他偏不氣餒,順利考上大學之餘,更由一名文科生「轉型」攻讀電腦方面的碩士課程。
黃宇彤數年前加入了一間本地創科公司,晉升為主管級人員;他形容編程時有如「同電腦溝通」,工作上合眼思考的時間遠多於看着電腦。他希望用自身例子鼓勵做人抱有希望,「視障雖然令你睇嘢睇得少啲,但唔會奪去你嘅人生色彩。」
孩童期視力現問題 醫生報告指眼神經線退化無法治癒
黃宇彤憶述,自己在讀幼稚園時已發現視物不清晰,家人起初不以為意,只帶他去配眼鏡;然而情況沒有改善,到了約8、9歲時黃宇彤到眼科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看到的世界原來一直都與其他人不同。當時醫生報告上指,他的眼球完全健康,只是神經線不知為何退化,也因此沒有手術或其他治療方法。隨着年紀漸長,黃宇彤的視障惡化,後來只剩一成視力。
最初同我講係話得返五成視力,雖然細個唔確實知道發生咩事,但見阿媽眼濕濕、親戚同老師又會同你講『將來條路會好難行』,個感覺係好恐怖。
中小學面對學習困難一一化解
黃表示,中小學階段學習最困難,因為用黑板上課,他個子高,不能坐到課室前排中央,「好多時會寫得好快同好細隻字。」後來校長知道情況,以學校撥款為他購買2萬多元的放大機,幫助他應付預科考試,「上到大學就易好多,電腦有內置放大軟件,老師可以預先畀啲教材我,上堂時用電腦睇。」
一成視力維持了10年以上,慶幸黃宇彤的視力情況穩定下來,覆診時期也相隔得愈來愈久。他透過修讀副學士成功進入大學門檻,報讀城市大學修讀語言學及語言科技課程,當中需要利用簡易程式編寫來進行語言研究,因此開始接觸電腦並產生興趣,「以前係冇乜接觸,又會有少少驚咗,因為細個上電腦堂,老師好興喺投影畫面度做啲嘢叫同學跟住做,但我又睇唔到,會覺得好無助。」幸好在大學教師的協助下,黃宇彤慢慢發掘出對電腦方面的興趣,甚至在班上成績愈來愈「屈機」。
寫program時望住個黑色畫面好舒服,有種開心嘅感覺,好似同個電腦溝通到、我明佢講咩咁。
懶理質疑與批評堅持走我路
選擇IT這條路,外間很多反對聲音,不少人先入為主,認為視障人士怎可能寫程式,黃宇彤知道自己選擇的職業路比其他健全人士走得更艱難,找工作時也曾遇過僱主質疑;但5年前他碩士畢業後,仍一心找尋與電腦程式有關的工作,他更為面試自製電腦動畫短片,最後在2017年8月成功加入了現職的創科公司。現時他的職位是Dev Ops(Development Operation)助理主管,大多負責關於伺服器的工作,他十分慶幸有此工作機會,「已經唔太介意人哋點睇……我有我嘅理想、有我嘅發揮。」
創科公司Compathnion Technology Limited行政總裁陳智銓指,公司不理會員工背景、國家,只著重能力、用人唯才,現時內部多元化有如「聯合國」。他表示,黃宇彤是公司頭一批員工,形容其心思慎密,思路也清晰和全面;而他們的工作有九成時間「諗code 」,動手「寫code」只佔一成時間,故「合埋眼諗嘢」更加關鍵。陳智銓認為,社會常標籤殘疾人士是弱勢社群,「社會只係諗點幫佢哋,其實百害而無一利。」他認為,相比伸手幫助,坊間企業更應給予機會,讓殘障人士找到屬於他們的優勢。
只要你唔諗殘疾人士係弱者,佢哋就會變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