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師看過千瘡百孔的愛情  一對六旬婆婆問:我們可在一起嗎?

撰文:郭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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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在《傾城之戀》寫過:「生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專替人占卜愛情的塔羅師Rainbow But很明顯不愛讀張愛玲,因為她在看過無數段千瘡百孔的愛情後,仍樂此不疲地當個愛情裁縫,一針一線地嘗試修補那些斷裂的關係,告訴他們:「未來還可以改變啊。」

Rainbow中學時已替同學占卜愛情,少女總愛問:「他喜不喜歡我?」及「為何他不喜歡我?」(黃寶瑩攝)

最心痛的愛情故事:一對婆婆只想要一天的快樂

有一年的情人節前夕,兩位60多歲的婆婆來找占卜師Rainbow,說要占愛情。婆婆A的老公已過世,有一個女兒;婆婆B有個已不愛的老公,以及一個兒子。Rainbow先拿了兩杯熱水給她們,「熱啊小心啊﹗」婆婆先吹一吹杯子,遞給婆婆A,再轉過頭問Rainbow:「你看得出我們在一起嗎?」

兩位婆婆是大家眼中的好朋友,兩家人因此經常來往,直至兒子在街上撞見她們拖着手,覺得很怪,於是盤問媽媽到底怎麼回事,壓力下婆婆B唯有承認,兒子拋下一句:「要不妳跟她分手,要不我不認妳做阿媽。」就留下傷心的媽媽解釋,「我不是同性戀,只是剛巧這個人是她。」

「我們能在一起嗎?家人會接受嗎?」Rainbow憶述兩位婆婆問她的問題,這是她占卜過最心痛的愛情故事,「兩位婆婆開始哭。愛情這般簡單的事,也有接受不到的。」兩位婆婆都是盲婚啞嫁,結婚對象由家人為她們挑,因家人催促而生了孩子,從來都不由自主,婆婆B哭着對Rainbow說,「我今年63歲了,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個63,也不知道有沒有64、65歲,我只想活得開心。我在這段婚姻不快樂。我很努力做一個女人、做一個媽媽的角色去愛我的家人,但我只想做一個被愛的人。」Rainbow說起她們的故事,仍聲音顫抖:「很難想像一個60多歲的auntie跟自己說,我沒有一天快樂過,直至遇到另一個她,才找到自己,找到被愛的感覺。」

這是兩年前Rainbow剛開始全職做塔羅師遇到的故事。後來,婆婆B帶了兒子來找她,兒子也哭了:「我沒辦法接受媽媽是同志啊,我的價值觀會顛倒。」最後,兒子說只要不再被人看到便當作不知,Rainbow說,兒子已有自己的家庭,也不常見媽媽,「雖然這不是最好的答案,但起碼大家當沒事。」那年情人節,兩位婆婆還一起去了澳門玩 。

花甲婆婆的卑微願望是,與喜歡的她在一起。(余俊亮攝)

姐弟戀永遠的心結:你愛不愛我

但不是所有相愛都會說出口。曾經有對情侶一起來找Rainbow,女孩劈頭就問:「他有沒有第三者?」女孩早已找過其他占卜師,都說這個男孩貪玩,見一個喜歡一個,女孩催促Rainbow:「你抽一張,看現在有沒有人喜歡他!」

Rainbow說,「那個moment我只能直接答,對她說你太愛懷疑。」男孩剛畢業在做散工,人生才起步正在找尋自己目標,即使很愛女孩也給不了什麼承諾,而且在單親家庭長大,很孝順媽媽,媽媽卻不喜歡兒子女友年紀太大,兩人相處不了令男孩壓力很大;女孩已有穩定職業不再青春,希望儘快結婚,身邊朋友都說男孩太年輕只是玩玩吓叫她放手,不要那麼投入;明明相愛但價值觀不同,結果兩人一邊占卜一邊哭得唏哩嘩啦,「男孩的心結是希望女孩可以與他的家人好好相處,女孩的心結是年齡,令她很需要男孩的commitment而很怕他的若即若離。我的角色就是在塔(占卜)過程,為他們逐個炸彈拆,站在雙方的視點,再找回兩人的平衡位置。」

男孩與女孩因年紀而想法不同,在愛情路上你追我逐,希望找到牽手的步伐。(余俊亮攝)

為情人做過的傻事之偷偷為前女友練酒量

有一個男孩來找Rainbow,問了個可愛問題:「我大學期間儲了一筆錢,準備與女朋友去畢業旅行,但我們分手了,她還會不會跟我去啊?」Rainbow替他們抽到一隻牌,表示兩人正暗地為對方改變,但年輕就是愛面子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在為你改變。

他們是中學同學,女孩到外國升學男孩留在香港,異地Long D 相戀3年。男孩不會喝酒,偏偏女孩每次回港都愛跟朋友clubbing,身為男朋友,他每次陪同卻無能為力最快醉倒,送不了女孩回家,有時甚至自己也顧不了四處嘔,吵架多了便分手了。但分手歸分手,男孩卻默默練酒量,找朋友跟他出去喝啤酒,看看能不能每次喝多一點點。分手9個月後,兩人一同找Rainbow,Rainbow幾乎不用為他們占卜,直接說,「你哋一齊番啦盞搞,唔好嘥時間!」

很多人會懷念年輕的愛情,是否因為失去了為別人付出傻勁的心力?(楊程攝)

每年的情人節,Rainbow電話由早上十時長響不停,聽某某女孩說不慶祝情人節的男友在街上拖着他老婆,聽某某男孩問今天跟這個人去街好不好。聽過看過那麼多愛情故事,Rainbow自己的愛情故事又是怎樣?請看下集。

塔羅師:Rainbow B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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