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議員搞緊乜】「沙士村村長」在淘大辦公的風景(下)

撰文:李慧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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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區議會選舉後,有建制派候選人雖然落選,卻以立法會議員身份續借上屆區議員辦公室,令新當選的漁灣區區議員徐子見和沙田頌安區議員葉榮須另覓鋪位。新辦事處裝修完成前,徐子見以流動辦事處與居民見面。沒有辦事處,可以化身街道風景,與街坊一起生活,發現問題。
相反,一個紮根地區二十餘年的區議員,當然不須為辦公室奔波周旋,他的辦公場景又會如何不一樣?

場景三:淘大花園

沙士令淘大花園士氣一落千丈,當時葉興國提議屋苑外牆重新塗上鮮明顏色。(潘思穎攝)
有住戶天花滲水,上層業主卻身處海外,葉興國試過到樓上拍門,連租客也不在。(潘思穎攝)

處理社區小事,淘大花園平台就是辦事處。

 

「長留辦公室沒有意思,到處走走可以發現區內問題。這比死守服務時間好,街坊知我24小時準備。」沿途不少街坊跟他打招呼,有些跟他約時間相談、求助。「有時三更半夜睡不著,便到平台走走,深夜一個黑影,把看更嚇壞。」

 

蹓躂在淘大花園街上的葉興國比較自在,他指指某座外牆說,很多小事必須巡視才看到,例如僭建的晾衫架、政府部門突如其來整修道路,便打電話向相關部門跟進。

亦有居民浴室天花頂長年漏水,不過業主身在海外,問題遲遲沒有解決,向葉興國詢問意見。葉興國與師傅一起上門,檢查後提議居民查詢土地註冊署找尋業主,準備文件,也可以循法律途徑追討。

葉興國的家居辦公室中,文件存量比區議員辦事處還要多。(潘思穎攝)
他以不同顏色區分文件,並標明文件日期、會議主題。(潘思穎攝)

解難完畢,葉興國說他要回家。


「我多數在家工作。但我在通告上列明手提電話號碼,他們可以致電我約時間會面。」

本身是淘大業主,葉興國的家仿若第二個辦事處。他自1983年搬入,一住33年。淘大花園單位間隔四正,兩房兩廳,其中一廳是葉興國的工作間。他說屋企好亂,打開抽屜,盡是一個個磚頭般砌得整齊的重用塑膠盒,旁邊則堆起以不同顏色區分的文件夾:區議會文件及業主委員會文件。他說家中放滿文件,好處是隨時可以工作。

 

但長期留於家中,豈不無法接觸居民? 葉興國不太認同。

「留在家中,電話無停。沙士時,900分鐘通話時間,三日就耗掉。」就算是非工作日,街坊凌晨三點打來,他也要接聽。葉舉例,街坊直接Whatsapp他求助,他試過協助重病街坊轉送醫院、接送街坊探望染沙士妻子。有位外號「耶穌」的男居民長年不換衣服,居民投訴他身上惡臭,葉興國在大堂捉住男子,帶他去買新衣服。「他的母親後來致電我,說自己都搞唔掂個仔,反而個仔聽我話。」

從皮鞋可以看到葉興國的一點執著:原來他每雙皮鞋都有金屬鍊子裝飾,包括他受訪時穿著的那一雙。(潘思穎攝)

場景四:議員辦事處

辦事處辦公桌比較闊落,且對著公園,但葉興國卻不常在此處工作,說外出走走才有意思。(潘思穎攝)

風景結束於議員辦事處。

 

不同於在街頭熱鬧的氣氛,葉興國待在辦事處閱讀區議會文件時,只有一位街坊進來拿報紙。

葉興國辦事處在淘大花園,放滿花草,他說「辦事處向東,陽光正好,鐵樹開花。」疊疊報紙、街坊贈書,甚至有手抱熊玩具。辦公桌上放著雪花應子和藥物,抽屜裡是色彩繽紛的珍寶珠,後方士多房則放著餅乾和支裝水,葉興國說是淘大花園活動的剩餘物資。留在辦公室益街坊。

 

他很少逗留辦事處,用鍵盤輸入時顯得不太熟悉,原來電腦主要由助手使用,「辦公室星期一至五開放,由下午兩時至七時。逢星期二、四,也開放晚上八至十時,配合街坊放工時間。我不在辦事處便由助手看管。」

(潘思穎攝)
葉興國隨身帶著小行事曆,每收到街坊電話約會談,就急急摘錄。(潘思穎攝)

辦事處的對面是公園,因為區內少綠化空間,當年他自己找立法會議員幫忙,爭取拆除工廠大廈後、在明渠上興建公園,最終在5、6 年前建成。為甚麼不是在區議會提出?「現在政府說下放權力給區議會,以前區議員要各司各法。」

 

「老實說,我不會叫兒子做區議員,工作多,待遇卻不好,養不起家。我退休繼續做,只是自己喜歡忙。」他說退休後那日清晨,他在家中悶得發慌。「選民繼續選我,就做多幾年。不過做多兩屆就72歲,或者是時候享受一下。」

 

明天呢?

「明天十時正回辦事處見街坊。」

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當年探訪淘大後寫給他的信,他複印了好幾張,貼在辦事處和家中;既為鐵「梁粉」,牆上也有與行政長官梁振英的合照。(潘思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