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歲行為藝術家帶貨賣長壽護膚品，是智商税還是新一場社會實驗？

77歲的 Marina Abramović （ 瑪莉娜·拉莫維奇 ）做起了養生生意。熱衷藝術的人，對 Marina 應該不陌生。這位南斯拉夫藝術家被譽為「行為藝術女王」，在過去半個多世紀中，奉獻了大量經典且挑戰人類思維和身體的藝術作品。

而如今，她卻當起了生意人。藝術家做生意當然無可厚非，但讓人們大跌眼鏡的是，她帶貨的這些自家產品看起來相當不靠譜。比如號稱運用「自然療法」的滴劑，或是號稱有「長壽功效」的面部乳液，都價格不菲。

當好奇的媒體們想找她採訪時，都能看到同樣的故事：記者去深山老林中採訪 Marina Abramović ，發現她雖然已經77歲高齡，但皮膚和秀髮仍像少女般迷人。然後她會猛聊一通自己的養生哲學，説自己曾經得了哪些嚴重的難治之症，都是靠這些「東方秘方」治好的，最後再告訴大家自己把這些智慧凝聚在了產品中……

類似的「智商税」，在歐美明星羣體中有着大量擁躉。在這些名人小圈子中，為了保持青春而想出的怪招歪招越來越多，放靜電、營養素靜脈注射、艾草蒸私處……有些已經到了讓人目瞪口呆的程度，「還能這麼玩兒？」

01　當藝術家賣起護膚乳

如果最近關注 Marina Abramović 的新聞和社交媒體，會發現她把宣傳重點從藝術轉到了賣貨上，她將其命名為「瑪莉娜·拉莫維奇長壽方法」。「隨着科技發展，如果我們人類不擁抱簡單的生活，就會迷失方向……我開發了這種方法來幫助人們重新審視自己，專注於最重要的事情。」她在該項目的官網首頁寫道。「活在當下，長久而健康。我對長壽概念的想法是重新發現過去被遺忘的儀式和知識。」

這個項目是由她拉着自己的「導師」Nonna Brenner （諾娜·布倫納）一同創立的。這兩位東歐女性現在住在奧地利南部阿爾卑斯山深處的一棟18世紀小木屋裏，布倫納將這裏作為品牌的「健康與預防中心」。在去採訪的記者表述中，77歲的瑪莉娜看上去容光煥發，有着陶瓷般的肌膚、豐滿的嘴唇、黑色的頭髮和眉毛，就像一隻「友好的老鷹」。

這座健康中心裏的擺設，非常符合西方人對於東方的刻板想象。花園裏隨處可見藏族經幡和精緻的佛塔，罐子裏裝着看不清面目的草藥，養了許多水蛭。瑪莉娜説，去年籌備展覽時，她壓力巨大，因為膝蓋傷病不得不接受手術，還得了肺栓塞，進了ICU。她在布倫納的照料下恢復了元氣，後者專注於使用藏醫等「東方傳統療法」。

鋪墊完這些前情，她推銷起了長壽計劃的關鍵，拿出了一套滴劑，分為三款。瑪莉娜説自己一直在使用這種滴劑，其中的成分包括在亞洲山區發現的樹脂，以及甘草根、蔓越莓汁、琥珀酸、葡萄籽粉等等。滴劑每瓶售價99英鎊。此外還有一款面部乳液，其中加入了白麪包（沒錯真的是麪包）和白葡萄酒，售價199英鎊。這四瓶一起售賣的話，套裝價格459英鎊，約合HK$ 4,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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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來教你重啓生活」

「我們真正的長壽不在於機器（科技），而在於古老的知識。」瑪莉娜給這些產品拍了很有格調的視頻，用慣常的平靜語氣緩緩説着理念，塗滿顏料的雙手緊握在一起，這種美學觀感與她以往的美術視頻並沒有太多違和。這並不是 Marina Abramović 第一次對外售賣自己的「健康哲學」。

在2022年，她曾推出過一套指導卡，名為「瑪莉娜·拉莫維奇方法」，號稱根據卡片上的指示，可以讓你「重啓生活」。當時的賣點在於，瑪莉娜的行為藝術中常常出現挑戰人體極限的行為。比如在2002年的作品《海景之家》中，在高台上裸露生活12天，沒有食物，只靠喝水。

其中有些事蹟至今看起來仍心驚肉跳。1974年的《節奏0》，她在桌子上擺放了從羽毛到刀槍等72件物品，把自己完全交給觀眾處置。人們從開始的温柔撫摸，逐漸變得暴力失控，她的衣服被撕破，皮膚被刀割傷，直到最後有人拿槍上膛對準了她，整場表演才被迫中止。瑪莉娜表示，自己正是通過一系列象徵性的儀式，讓身體重新配置了疼痛、耐力和精神痛苦的閾值。

於是她想公開這些方法，來教會人們召喚內在力量、專注力和耐力來應對生活的挑戰。卡片上的方法有些很好理解，比如選擇一棵喜歡的樹，擁抱它，向它抱怨15分鐘，這種抱樹療法當時在北歐等地也很流行。另外一些則有些奇特，比如和一個夥伴長時間相互凝視，類似她的《藝術家在場》項目，還有「通過一縷頭髮釋放靜電」等等。總的來説，當時的這套方法還是基於呼吸、冥想、正念等相對正常的方式。一套30張卡片賣19.99美元，更類似於有趣的藝術家周邊。

在歐美名人圈，有許多瑪莉娜的擁躉也非常樂意嘗試這套方法，比如説唱大佬Jay Z，還有瑪莉娜的鐵粉Lady Gaga，都表示跟着她的指導的確受益匪淺。這套精神理論過於神神叨叨，對瑪莉娜的行為藝術無感的人們，自然將其也看做是智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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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氾濫的明星網紅養生法

和 Marina Abramović 一樣，熱衷此事的西方名人有許多，方式千奇百怪，混合着前衞高科技和神秘的異域傳統文化。其中有不少人把自己的獨門秘訣做成了生意，藉助名人效應擴大到普通人羣體中，大賺特賺。

比如近幾年在明星羣體中特別流行的靜脈滴注，其實形式就類似於我們司空見慣的掛點滴輸液，不過它打進身體的都是昂貴的營養液。值得一提的是，這種療法更多流行於年輕的偶像明星中，比如Justin Bieber、Kendall Jenner、Harry Styles等人。他們都習慣將維生素為主的營養液直接繞過消化系統打進血管裏，聲稱此舉能維持身體機能、緩解宿醉。另一種最近興起的營養液NAD+還被稱為「長壽因子」，據稱能為身體「供能」。

這些營養液由於是按需要混合各種添加物，也被稱為「麥爾斯雞尾酒」。用更科學的眼光看，這一療法由於隨意使用會引起營養素超標，目前在歐美仍有很大爭議，Kendall Jenner曾經因濫用麥爾斯雞尾酒而被送進醫院。年少成名的歐美偶像明星們，他們的科學素養大多有目共睹，所以總會一窩蜂地追求這種網紅療法。有些人則精得多，會從圈子下手，把自創的新療法和新產品做成生意。

比如格桂莉芙.柏德露（Gwyneth Paltrow），她就是好萊塢有名的「神棍」，這些年創造了一個品牌Goop，專攻女性健康。Gwyneth 發明了許多非常胡來的方法，比如讓顧客坐在一個類似馬桶的座椅上，用亞洲草藥來蒸下身，後來被專業醫生集體痛批。

她並不理會這些反對聲音，還繼續推出了一個號稱能護養私處的「玉蛋」，還是一售而空。最近，Gwyneth 還推出過一套套裝，其中包含一把劍麻做的刷子，和一些蛋白粉、麥片，售價195美元。雖然產品被專業人士抗議，被美國FDA警告，還吃過官司賠過錢，但 Gwyneth 的生意還是越做越大，Goop品牌市值估價超過2.5億美元。

最後外灘君還是想提醒大家，無論是你喜愛的藝術家還是明星偶像，他們畢竟不是健康醫學的專業人士。對於他們「誠意推薦」的那些所謂健康療法或產品，千萬不要盲從，擦亮雙眼，為自己的健康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