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tlewomen】袁彌明鄙視虛榮不會虛偽：可能好多人覺得我好串
事源去年五月，袁彌明（Erica）發佈了一篇專欄，口殊筆伐一眾虛榮女，直指追求虛榮的人，是她最看不起的。
由港姐到人民力量主席，再成為上市公司主席，她感受過不同類型的虛：虛的讚美、虛的能力、虛的榮耀。Erica自認是實在又嚴苛的人，於是選擇把一眾好聽的說話都視為虛話，「嗰啲係社交場合搵啲嘢講，唔係真話，我覺得識得客觀地睇自己喺世界邊個位置，緊要過識得欣賞自己，我叻唔叻我自己知就得，唔需要外界評價。」
攝影：黃寶瑩
長得漂亮非自我選擇 最虛就是讚賞外表
當英美人士常把brilliant、amazing、lovely掛在口邊，中國人對讚美總是相對吝嗇，最慷慨的一刻，大概是看到友人手抱的嬰孩之時。若孩子長得精緻便大讚漂亮，餘下的也勉強擠個笑容，留下句好得意。
先敬羅衣後敬人，以化妝片和護膚品起家的Erica深明都市女性的競爭，由女性外表延伸出來的跑道看不見盡頭，因為想成為焦點，人人都想變得更漂亮，「呢個社會畀靚人太多特權，多到唔合比例，佢哋得到太多關注，有太多捷徑。」
香港滿街的名店是助長虛榮的證據，用名牌裝身就是快速變美、變高貴的方法，當大眾都陷入這風氣，便成為不自知的病態，「你睇下抖音，咁多人畀紅包，有冇搞錯，邊有啲咁便宜嘅事，但成個趨勢都係咁。」
小時候曾當模特兒，後來也參選香港小姐，Erica的外貌可用事實來支持。她為五官評分，對比普通市民有七十分，對比藝人有五十分，絕對並非張柏芝、張曼玉之流，好處也不大，「我個樣生出嚟就係咁，你話我生得靚，不如話我媽生得我靚，話你靚係最虛嘅嘢，唔係我揀，我唔會心動。」
都市風氣非藉口 買名牌非身不由己
她不否認臉蛋帶來的好處，除了坦言多年來吸引了不少「狗公」和「龍友」，也讓她在讀書時期賺到與年齡不相符的收入，拍戲一組收入過萬，廣告時薪千元起跳，拍攝時間長達24小時，「以前做模特兒真係搵錢搵到癲，16歲中學生行入Armani買西裝外套，好有型！」
在沙士那年回港，她在畢業後離家自住，才知道一分一毫都來之不易。做過打工仔，也知道依靠月薪致富很難，於是03年她看準樓市大跌，銅鑼灣五百尺的單位不過一百多萬，她向母親借錢買樓，那年她才23歲，「我8歲已經知港幣兌瑞士法郎係幾多，知道渣甸山啲樓幾錢，真係要把握機遇，錢搵錢先係最緊要。」
大概是階段的轉變，由六、七年前起，她的慾望愈來愈少，名牌只是小菜一碟，「因為太輕易買到，以前要爭取先買到就會恨，呢家鍾意買就買，唔會恨，去到一個位追求嘅嘢好少，我唔會將物質視為目標。」
雖然了解城市風氣，但面對不少追趕名牌的女性，她仍然不能為她們編寫藉口，「我唔覺得係身不由己，人嘅每個選擇都應該有意識，係思考過，係自己嘅決定。」因為迷失和盲目，後來才變成虛榮。
盼嫁個有錢人便無憂？缺乏獨立自主更坎坷
根據她的定義，虛榮是一種心理不平衡的狀態，長期追求飄飄然，也依賴外界讚賞生存。能寫出這樣的一篇文章，皆因Erica身邊有太多人辦，「虛榮女人最大嘅悲劇係以為自己黐咗個有錢老公，其實老公一蚊都冇寫財產畀你，佢當你係畀兩三萬蚊嘅工人，過住好冇尊嚴嘅生活，我唔覺得女人應該係咁。」
因為缺乏獨立自主的能力，儘管丈夫外頭有萬千次外遇，皆因離不開紙醉金迷的生活，這些女人也要吞聲忍氣，「其實上流社會冇你份，你都係靠黐，呢啲女人就係活生生嘅人辦，示範虛榮點樣令成世搞垮咗。」以為飛上枝頭，回頭卻發現是一場空，只要還有虛榮心而忽略自我提升，悲劇只會不斷重演。
「叻」很虛 能力高但不愛你也不可取
竹門對竹門，女強人如她要找到對的人，似乎要比一般人花上更多氣力。她曾經幻想未來男友要是博學多才的社會精英，人來人往後，要求還是有的，但大前提還是要夠愛自己。她在十年前遇上對的人，2014年她與同屬人民力量的林雨陽結婚，「同佢一齊之後先知呢個幻想幾幼稚，最後要搵個錫你嘅人，叻又係好虛嘅一種嘢，佢有幾叻但唔夠愛你、唔夠體貼咁有咩用？」
和丈夫林雨陽相識十年、相愛五年仍恩愛如初：
她形容這是小女孩長成女人才明白的體會，愛自己重要，但價值觀接近也是必須。她是個左腦發達的人，丈夫卻相反地創意滿分，但二人在政治和人際的價值觀都非常相似，「邊啲人有恩、邊啲有仇我哋都分得好清楚，是非觀真係要好相似，如果唔係真係搵交嗌。」部分女性指望另一半是指路明燈，Erica卻認為二人的層次不能相差太遠，如果要有指導能力的，為何要成為伴侶？當上司下屬就很足夠了。
未能掌握虛偽 我行我素得罪人多
由娛樂圈走入政界再到美容界，Erica深知自己直說直話的性格得罪很多人，加上不愛交際，她對社交場合往往避之則吉，「十個有九個活動都係hi、bye飲杯嘢，我好怕啲無謂嘅對話，唔想嘥時間，可能好多人覺得我好串，可能社交場合啲人對我印象好差。」她察覺到自從名氣提升後，身邊出現很多令人頭痛的飛來猛，需要假笑，也需要虛偽，「我啲朋友叫我同我老公兩座廟，但係係藐人嗰個藐，做廟就係希望佢哋唔好埋身。」
但她強調，面對她由心尊重的人，她完全不需要動用虛偽的藝術，「真正贏得我尊重嘅人，我根本唔洗去虛偽，我係真心尊重，如果要我去虛偽嘅人通常都冇乜料。」她在腦海中東翻西找，終於找到兩個她敬佩的人，一個叫張曼玉，另一個是居法港人演員Sony Chan，「張曼玉把聲係咁都話要做Rockstar，要向夢想進發，個個都話佢唔適合唱歌，佢照去，你吹咩？」後者是她一拍即合的好友，說話一針見血又堅持真我，對比下，Erica自問少了一種同理心，也是她正努力學習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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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完美主義者當上老闆，儘管下屬把九十九件事做好，但只要打錯一個字，她也會集中在錯處上。但無人完美，她亦不例外，她的盲點在於缺乏同理心，「我差唔多100%忽略睇人性嗰一面，對人嘅感情比較忽略，如果同理心比較高做領袖會比較好，但鬼唔知兩邊都有會更好咩？」
這個課題不容易，因為她幾乎刀槍不入，別人的言語對她毫無攻擊力，她也難以代入角色，察覺到自己的說話會傷害別人。她以木桶理論作比喻，同理心是她最短的木條，只要能提高一點點，木桶的承載量便可以增加。訓練夠廣闊的心胸，假以時日，定能海納百川。
短片拍攝：黎明昕、飛雲
短片剪接：飛雲
協力：潘諾兒
鳴謝：Mi Ming M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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