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廣告牌殺人事件】寬恕別人,其實旨在放過你自己!
如果有人搶走了你最珍視的東西,你能不能原諒他?
《廣告牌殺人事件》(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不是劇力萬鈞,也沒高科技特技,更沒有正義到超現實的英雄角色:一部發生在美國小鎮,圍繞一宗未破的姦殺案,見盡各人反應的電影,卻很是我杯茶。每一句對白,女主角米德烈從那套工人連身褲到咬手指的小動作,甚至諷刺美國警察針對黑人、諷刺教會、諷刺美國政府對古巴的害怕,電影語言滿是幽默與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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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知期望愈大,失望愈大,一改常態,入場前完全不搜尋劇情角色。甫開場,即見三塊廣告牌(咦!要準備殺人了嗎?)沒有,不過先後有兩人的死與此有關。整部電影就是講述一件事:一宗在美國密蘇里州,一條通往Ebbing小鎮被大部份人棄用的小路上,曾發生過一宗強姦命案,至今仍未破案。年輕女受害人的母親──米德烈(法蘭絲麥杜曼飾),因覺得警察執法無力,找不出兇手,憤然租下三塊大型廣告牌「大字報」宣洩不滿。
永恆對立問題:堅持vs放棄
但戲之所以好看,卻因為簡單的故事骨幹,將一個近乎永恆對立的問題,不斷loop,不斷建立、不斷推翻。「為了公義,我應該傾盡全力爭取嗎?」「別人也有天大的難處,我要退一步體諒他(們)嗎?」「弄至今天填地,又是我一手造成嗎?那我應放棄追究嗎?」整部電影,就是關於堅持與放棄,讓你不斷重覆問題,也不斷自我掙扎。
小心堅持易失衡
人愈大,愈明白事情發生不只有一個原因,別人也有難處,要力排眾議,你更需要無盡的堅持。你以為三塊廣告牌是為將女兒之死公諸於世嗎?拜託,那條小路平日根本沒車會經過,三日鮮之後最大的作用,可能是為住在廣告牌對面的米德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而已。
但開盡turbo的堅持,往往卻像一輛愈駛愈快的電單車,最易失去平衡。
戲中的角色,也幾度幾乎失去平衡,像是米德烈因為怨憤放火,差點燒死了困在警局內的警員「翻漲版黃凱芹」;又像是結局到最後,米德烈與「翻漲版黃凱芹」計劃去私下處決一個犯強姦的男人一樣。與其說這是「走火」,不如說是給自己繼續堅持的「機油」、「養份」。很可笑吧?明明是正確的事,卻要挺而走歪取養份去繼續,但人生的無奈本來如是。但說到底,取得的養份,又是在滋潤什麼?繼續堅持?或只是增加隨時間本能地消逝的仇恨感?
也說愛情:報復對敵人,還是自己
沒錯,放棄跟原諒,性質相近,卻是截然不同的內心狀態,更重要是,有意義的放棄,並不是壞事。
你可能覺得難以置信,人的怨恨、傷口,真的能被時間療癒。(正如劇中警長說好些案子,總需要時間做藥引,便能莫明奇妙找到真相,還死者清白。)但很多時我們卻因為未見對方有你預期的「報應」、「結果」,很多人仍堅持不放。放過別人,才能真正放過自己,聽下去很老套的一個道理,在愛情上卻特別難做到。見過幾多女生,對於有負於她的前度,始終不能釋懷。結果報復心在往後的關係始終不減,那你又如何享受真愛,甚至很可能傷你的人絲亳不損,而你只是不斷破壞自己的愛情、報復自己的幸福。
你可以選擇原諒一個人,但你不需要忘記他有負於你、做錯過的事,當你真正放下,那些回憶只是記憶的一部份,不再帶刺。
最後勝利:只有放下?
電影最後一幕,米德烈再次駕車經過那三塊廣告牌,那是我記得,她唯一一次,經過時沒回頭看那些廣告牌,是想暗示她正要做的事,已經女兒之死無關,或是她已可以放下,不執著報仇?我不知道,只記得在蘇永康的《那誰》劇場版mv之中,其中有一節卓韻芝的讀白,是這樣的:
啊!唔記得咗講,你原本想喺搜尋引擎器裡面輸入「how to forget」,但當你輸入到「how to F O R G」嘅時候,搜尋器會自動彈出一句:
「How to forgive yourself?」(如何寬恕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