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影片】馮穎琪身兼多職唔辛苦:做到自己鍾意嘅事,點會攰?
「我的世界,兩粒音就是烏托邦。」
聽起來似是簡單的追求,但對馮穎琪(Vicky)來說,音樂就是她畢生的執著。縱使一路走來經歷過寂寞,嚐過現實的殘酷,但沿路認識到多少知音,風景依舊綺麗。正因如此,最近她與兩位創作人周耀輝、區雪兒隨一頓晚飯碰撞出一套多媒體音樂劇《剎那的烏托邦》。創作的美好就是總有人並肩同行,或許馮穎琪早早已抵達比烏托邦更好的地方。
純粹碰杯?
創作是不經意的, 馮穎琪、周耀輝與區雪兒三人打滾樂壇多年卻不曾聯手,今次因一餐隨心飯局,共同拼湊一個逆生長的故事,這一切源於他們所愛的香港,「過去2、3年,香港陷入了分裂局面,想讓大家可以記住很多事的美好,會令人嚮往且有希望的。縱使世界有多壞,就算烏托邦難以追求,或未必追求到,都要抱着希望。」那麼,香港還適合成為烏托邦嗎?她說:「可能突破現有界限,或者出走,才能找到烏托邦,但如果烏托邦有剎那呢?能夠捉緊一剎那,不停地追求,然後感受,某程度上剎那也是永恆。」Vicky心目中,把自己的幻想奏起幾道音符,編成樂章,那怕只得瞬間,她已經看得見烏托邦。
踏上這無盡旅途
簡單的希望,反映馮穎琪對音樂的執着。來自傳統家庭的她,最初如家人所願,做律師成為專業人士,但後來發現這份穩定工作,所犧牲的不只是社交生活,還可能被迫放棄她最心愛的音樂創作,也是她最不能接受。於是她毅然放棄高薪厚職,轉當作曲人陳輝陽的助手。為夢想而奮鬥,並不代表衝動,Vicky當時已儲夠積蓄,還安慰家人:「我已經有份工,就算有一年無工作,我都死唔去。」家人聽罷無奈接受,但馮穎琪卻有着無比幸福感:「就算只得律師五分一人工,但做到想做的事,我都OK。」
踏進夢想的開端,由「玩」音樂變成做音樂,一度為交貨而創作,Vicky難免感受過寂寞,幸好苦盡便會甘來,她沿途認識了不少知心好友,如謝國維、伍仲衡、藍奕邦等,一句:「好悶,不如一齊出去玩下音樂。」便成立了組織Green Coffee,有了牌頭,自己作歌自己唱,又互相督促寫歌提高生產力,仿似讀書時期與同窗並肩作戰。後來彼此發現香港玩音樂的地方太少,明白音樂人需要的人更少之又少,因而Vicky笑言使命感悠然而生:「既然地方難找,不如自己開livehouse?因為香港無,要開都要在地標開!」於是Vicky與知音人在2008年於中環開了backstage,整件事滿懷熱血和鬥志。
不過,backstage經營了8年,去年最終不敵業主加租結業。Vicky仍難忘搞起一間livehouse的感動與堅持,「外國band開tour,我哋(backstage)成為其中一站,如果香港沒有這個地方,這些樂隊根本不會來。」忍痛放棄,Vicky與好友大家各自重新拾回其他目標。偶爾還是會有人再問:「想再搞backstage嗎?」但Vicky都一一拒絕,「當生態環境裡,音樂與經濟不能夠再造就一個新的model,其實沒有意思,只會得一種堅持,未必做到更大更遠的事。」拒絕到最後,Vicky答應了為一間新開幕的livehouse擔任音樂顧問,轉換一下角色,「以前做過十年、八年,會知道it takes more than純粹想件事發生,當中要有一個systematic approach。」因而馮穎琪近幾年,開始大力推廣音樂文化。
全情投入 身兼多職
為了推廣音樂文化,馮穎琪其實「百足咁多爪」,她除了作曲,還有production house簽歌手,還要為不同機構做音樂策劃……這種應該是非人生活吧!但Vicky卻說:「我能夠做到自己鍾意的事,怎會攰?」簡潔有力地打倒無知的我。她繼續補充:「一直不會求自己做到最top,好多人說我正在做functional的角色,我都認同,亦好滿意自己是這樣,能夠找到自己崗位,平衡到我的passion。」更重要的是,Vicky找到了同伴、同事一起作戰,愈做愈起勁。
繼續「彳亍」
今年原來是Vicky入行第20個年頭,她特意翻唱麥浚龍的《彳亍》,紀念她過去散播的種子,已開始萌芽的好時光,「自己簽的歌手,開始讓人發現各自有不同風格;而今年可以令《剎那的烏托邦》成事;同時自己又有音樂策劃的另一身份......」而「彳亍」代表慢慢走路,Vicky自言已領受到深層意思,「我一路走所得到的風景,讓我不再執着自己的目標,下一條路帶到我去哪裏,我就行,亦會欣賞以前走過的地方,願意繼續行落去。」
講起《彳亍》時,腦內正播放着旋律,邊聽着Vicky的訴說,邊覺得整件事很有畫面,最後Vicky以「有一班好同事同我行落去,就好幸福。」作結,深深被撼動了。那種希望,相信馮穎琪抓緊了她剎那的烏托邦。
場地提供:1563 Live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