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展2019】別讓鋼琴成為孩子的監牢 張崇德出書講音樂教育
張崇基張崇德，在香港樂壇中可說是特別的存在。有別於一般主流歌手，「基會難德」是可說是香港少有的男子二重唱品牌。而弟弟張崇德博士(Peter)多年來一直也致力於音樂教育事業中，在這個3歲小孩已經要學懂彈琴的世代，Peter認為音樂教育要脫離傳統的模式。考級制已未必適合每一位學生，雖然終歸也是一句：「要令學生真正愛上音樂」，但知易行難，到底Peter如何在實行上取得成功？今年書展他推出新作《音樂教養—音樂培育孩子的8個美好》，與家長分享學習音樂的好處，其實音樂教育也是一門學問。
攝影：陳順禎
化妝：Fa Tsang @ Jennifer’s Workshop
場地提供：Maison Ant Nouveau Ltd.
曾見證男生考滿鋼琴8級：佢以後冇再掂部琴
香港著名填鴨式教育，在音樂上也不例外。要談音樂教養，首個問題必定是：「不管三七廿一，家長們也要子女在3歲小童學會鋼琴，入小學時最好已經要懂兩種樂器，才稱得上基本。Peter對這種教育方式有什麼評價？」答案出乎意料，張崇德直道：「其實學鋼琴，的確係早開始比較好，我嘅書裡面都有解釋原因，不過呢個問題嘅癥結，其實係在於點教。」
提起這個話題，Peter坦言也曾經見過一個較可惜的個案：「有一個小朋友，一路都好聽話，父母要佢學琴，佢學；要佢練琴，佢練。父母對佢嘅期望係一定要考到八級，佢好聽話，直至到佢考到八級當日。」那位男生拿著八級證書回家跟父母說：「你要我做嘅嘢我做咗啦，呢八年嚟我好似坐監咁，我以後唔會再掂部琴。」這個案提醒了Peter，別將音樂變成孩子的監牢：「對小朋友嚟講，佢哋細個可能唔識表達，家長期望佢哋做乜就照做，成為一種慣性。到大個識得表達嘅時候，原來已經失去咗音樂。」
家長應如何為子女選擇樂器？
自小與哥哥張祟基一起學習音樂，回想小時候接觸音樂，張崇德認為並非有壓力的事：「因為我哋細個鐘意唱歌，所以就去參加合唱團。13歲先開始學琴，當時係因為哥哥想學，阿媽覺得一個人學唔抵，所以就兩個一齊。」雖然學琴並非Peter本願，不過仍覺得音樂是一件開心事：「開始學古典，終於發覺原來學鋼琴或者學音樂，原來真係幾難，要用好多時間。同大家一樣，我都試過畀父母鬧點解唔練琴。」小時候的音樂路也是以興趣為主，直至大學時期副修聲樂才真正鑽研，開啟了音樂的新一頁，他憶述：「記得當時喺外國見到有個男仔，著皮褸騎電單車，望落去點都唔似音樂人。但原來佢係我上聲樂堂嘅琴手，鋼琴小提琴都演繹得好好。」該名男生突破了Peter對音樂人的傳統刻板印象，亦令他了解到，原來外國的小朋友從小已可以免費學習音樂，令他們有更大空間自由發揮。
現時香港不少家長在小朋友成長階段也會有一個苦惱，便是到底應該怎樣為子女選擇適合的樂器？就如Peter自身的經驗，育有一子一女，他們家庭從小開始便開著音樂作伴奏：「有一次同個仔玩，佢問我點解冇音樂聽，我就知道佢已經習慣咗有音樂嘅環境。再慢慢長大，佢哋會有自己聽歌嘅喜好，亦會搵到自己想學嘅樂器，做家長千祈唔好將自己嘅期望放喺佢哋身上。」同時Peter亦建議：「最好由細開始畀佢哋試多啲唔同類型嘅樂器，試一兩堂都好。而家坊間亦有機構畀低收入家庭嘅小朋友免費學樂器，又或者有啲嘉年華會，介紹唔同類型嘅樂器畀幼童認識，畀佢哋逐樣望下、摸下、試玩下，佢哋就會慢慢搵出自己嘅興趣。」
辦學理念不依從古典方法：學生可以表現唔好，但一定要開心走
開辦音樂學校，Peter堅持一個信念：「學生可以表現得唔好，但一定要開心咁走。」若果你曾跟從傳統方法學音樂，表現不好時大概也會被老師責罵，甚至是「打手板」，Peter亦接觸過一些學生個案，因此害怕了學琴：「有一個五年級嘅小朋友，佢第一次嚟我學校嘅時候，個樣好愁、好攰。佢媽媽話佢以前明明學得好好，而家開始唔想學，朋友介紹下就嚟咗我學校睇下幫唔幫到佢。」當時Peter與學生了解一番後，估計這種反差是跟之前的老師有關：「後來我安排咗一位好溫柔好有耐性嘅老師畀佢，上咗一堂之後，佢媽媽已經話佢態度上有轉變，開心咗好多。其實我哋要明白，五年級嘅學生本來已經有功課上嘅壓力，如果我哋仲逼佢要快啲考級，呢個壓力會導致佢哋對音樂失去興趣。」問到那位學生後來怎樣，Peter表示他幾年後已經完成了八級，更打算向演奏級挑戰。
親自教聲樂的張崇德，不少學生也是社會人士，下班後上堂經已筋疲力盡，有時表現得不如人意，他們也會向Peter表示：「我驚你唔再教我，我唱到走晒音，你會唔會嫌我唱得差？」Peter笑言：「如果你唱得好就唔洗學啦，你係應該唱得唔好，所以我先要教你。你喺我面前係應該唱得未夠好，不過有一個要求，就係你出到去同朋友唱卡啦OK，你享唔享受唱歌？如果你享受，就自己會要求自己進步。」有時學生會對自己過於嚴謹，導致壓力亦因此產生，Peter認為，學生是否理解自己的能力以及進步速度也非常重要：「其實不論學生定成年人，佢哋喺音樂以外都有其他嘅事情處理，要返學返工，做功課加班。時間限制下，進步慢係非常合情理，明白咗呢樣嘢之後，自然唔會令自己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