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否His-story?

撰文:陳子煒
出版:更新:

有一些女性主義者,甚至連歷史老師在解釋歷史的英文「History」時,會以「His-story」來指歷史就是「他的故事」。但「History」一詞其實是來自於古希臘文,其意思並非如此。

將歷史的英文「History」分拆成「His-story」(「他的故事」)兩字,是1970年代以美國為首的女性主義者所提出的其中一個經典論述。女性主義者提出這個說法是為了指出傳統的歷史論述大部分只集中以男性視角去看待問題,因而忽視了女性在歷史上的角色。當然,女性主義對歷史研究的批評是有道理和啟發性的,但不少人對於這個背景並不清晰,真的以為「History」這個字就真的是指「他的故事」。但其實,「History」這個字本身與性別無關。

「History」來自於古希臘文

「History」一字來自於古希臘文的「historia」,並非英語的「his」和「story」的結合(雖然英語的「story」的確來自於「history」的縮略,但與「his」無關),而其原意是指「通過詢問而得到的智識」。古希臘的歷史家希羅多德(Herodotus)為了記述兩次波斯人入侵希臘(公元前490年和480年)的歷史,於是親身走訪各地,分析兩次戰爭的源起、經過、與結果。結果他便以這些走訪而得來的故事組成了古希臘第一本有系統的紀實作品《歷史》(Historiai)。

希羅多德開啟了古希臘和西方歷史寫作的先河,啟發了後來的修昔底特(Thucydides)和色諾芬(Xenophon)等人書寫歷史記錄,成為一種傳統。希羅多德日後被尊稱為西方歷史之父,其作品所用的單詞「Historia」便被西方廣泛採用成為歷史一詞。

西方歷史之父希羅多德所著《歷史》確立了「history」一詞在西方的地位。(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古希臘中的「Clio」與「Syngraphe」

然而,雖然我們今日廣泛地以「historia」作為歷史的代名詞,但古希臘文其實有另外的詞語去表達歷史或故事這概念。在古希臘神話中,九位掌管文藝的繆思女神(Muses,或作Mousai)中其中一位克利俄(Clio,或作Kleiō)便是主管歷史記錄的。在古希臘語中「kleiō」是一個動詞,意指「傳頌」或是「令某人某事著名」。在古希臘的荷馬史詩中,就反映了希臘人非常重視「人要留名」的理念,故此記錄人的事蹟便成為歷史的重要意義。由是,女神的名字亦成為了歷史的代名詞。

除此之外,古希臘人尚會使用「syngraphē」來表達歷史的概念。這個字是將「一起」(syn)和「書寫」(graphō)兩個字結合而成,亦即「書寫在一起的(知識)」,後來引伸為有系統的著作或是歷史。

我們可以從古希臘人的觀點了解到西方傳統中「歷史」的意思包含了「記錄」與「系統地整理知識」等意義,而並非坊間所流傳的「他的故事」。當然我們並非要否定過往歷史研究欠缺從女性的角度出發,然而故意將「History」這個字的由來含義扭曲也無助我們理解歷史的意義。

負責紀錄歷史的女神克利俄。(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從語言看歷史:

Prince就一定是王子嗎

為何德國英語叫作Germ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