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黨觀點|去殖民化是特區政府無法迴避的課題

撰文:特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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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黨在第8期《紫荊周報》中發表「紫荊黨觀點」,認為特區政府的政策思維仍然未有脫離英殖影子,整個管治階層猶如「戴上了新殖民主義的面具」,因而不時漠視國家利益和發展方略,也「只知墨守陳規,不知順時而化」,必須對當中的系統性「殖民主義殘餘」觀念加以批判、反省和修正。全文如下:

最近一段時間,距離深圳中心城區只有數百米的沙嶺超級殯葬城成為香港坊間熱議話題。我們對此表示關注,主張改變視新界北區為邊境的觀念,把沿深圳河區塊打造成嶄新的現代化城市帶,服務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大局,形成香港新的經濟增長極。我們相信在各方共同呼籲和督促下,特區政府最終會接受建議,推動和落實這一促進香港經濟增長的計劃。

然而,我們更為關注的是超級殯葬城爭議背後的深層次問題,那就是特區政府在制訂各項政策時,需要盡快完成去殖民化的過程。之所以會出現超級殯葬城這種明顯與粵港澳大灣區這一國家重大發展戰略背道而馳的決策,是因為特區政府沿襲了英國殖民時期的城市規劃,刻舟求劍,終致與新時代完全脫節。英國人當年制定的城市規劃,完全是基於維護英國國家安全和利益。比如,大面積規劃郊野公園,目的之一是為了確保本地淡水供應,防止大陸因中英關係惡化而斷水;深圳河地帶設定為邊境,主要是為了英方軍事防務和治安方面的考慮。

紫荊黨認為,沙嶺殯葬城爭議,正好顯示香港政府施政未脫殖民思維。(資料圖片/林頌華攝)

實際上,超級殯葬城事件體現的戀殖現像只是冰山一角,因為特區政府中存在系統性的殖民主義殘餘。只有對這些殖民主義觀念和政策進行批判、反省與修正,香港才可能成功地在中華民族和中國范疇之內構築具有自主性的主體意識,解決社會的深層次矛盾,令香港成為一個真正公平、高效和持久繁榮的經濟體。

香港回歸祖國數年之後,社會基層的人們就開始發現,回歸並沒有改善他們的生活狀況,唯一改變的是主人的膚色。他們依然被困在劏房甚至籠屋裡,被相同的英式機構壓榨,被操著同樣英文的統治者玩弄。香港回歸祖國有他們抗爭的功勞,但也是其夢想的終結。回歸無法掩蓋社會財富分配上的巨大差距,也沒有提高基層人民的社會和政治地位。在希望破滅之後,基層的人們就開始從狹隘的社群認同中找尋自己的安全感,這順理成章地形成了政治反對派滋生的溫床。

在管治層面,英國殖民者的退出並沒有改變原有的殖民關係結構,香港的管治階層戴上了新殖民主義的面具,接管政權的階層認同的目標仍然是他們長期學習的對象即英國統治階級。更糟的是,他們只知默守陳規,而不知順時而化,不懂解決新出現的社會問題,甚至拿著納稅人的錢財和包括土地在內的國家資源收益耽於逸樂,而不是服務辛苦工作的廣大市民。在基層和中產走上街頭表達不滿時,管治階層回歸殖民主義內在邏輯,推動社群和地域歧視,把殖民主義時期的種族歧視轉變為民族內部的社群和地域歧視。為了自己的私人地位和利益,他們從當初的民族主義退回到盲目的主要針對內地人的排外主義,並不惜讓社會暴力以最原始、最醜陋形式表現出來。對他們來說,動員社會中的歷史差異是最廉價的自保方式。

很多年輕人嚮往港英殖民時期,殊不知那正是英資肆無忌憚剝削香港的年代。(資料圖片/高仲明攝)

在回歸之前,民族主義思潮在香港發揮了反殖民運動的積極統合作用,令香港各階層都積極擁護中國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但是回歸後經濟領域壟斷加劇、政治領域官商合謀、社會領域缺乏階層流動等現象導致基層和中產民族主義退潮,接踵而至的是強大的本土主義思潮崛起。本土主義將人們的目光從民族國家這種宏大敘事拉回到自身的衣食住行,用一種虛構的部落存在來填補對現實的失望情緒。

香港本土主義是典型的贗品。本土化運動的真諦,在於以自我再發現的形式召喚本土價值,重新發現真正的文化傳統,用以置換被殖民主義嚴重侵蝕的文化。香港的本土主義操作,既沒有回到多元化的中華傳統,也沒有對國家主體表示尊重,而是將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相互捆綁,把英國殖民者建構成高級文明的載體,並將其設定為本土運動追求的目標。戀殖港人因而懷抱強烈的自傲與自大心態。他們自認比內地人、台灣人甚至澳門人更加優秀,他們視線所及只是西方世界,尤其是英國和美國。雖然香港經濟嚴重依賴內地,在許多方面,內地無可否認地是香港的衣食父母,但如果被誤認為內地人,他們就會倍感氣憤,甚至覺得受到侮辱。

香港的本土主義者,通過對被殖民者自我認同的操作,重新回到過時的英國殖民主義巢穴。他們的目標不是取消殖民時期的同化機制,而是主張以「黃色經濟圈」這種大規模的經濟、社會和文化運動形式,煽動市民主動積極地將殖民時期的傳統帶入日常生活的實踐,努力恢復殖民時期的生活方式。黃色經濟圈的出現和蔓延,與特區政府在去殖民化問題上的模糊和軟弱態度有著直接的關係。

黃色經濟圈的出現和蔓延,與特區政府在去殖民化問題上的模糊和軟弱態度有著直接的關係。(資料圖片)

當然,現在我們在香港特區政府和社會層面推動去殖民化,不敢奢望一蹴而就,也不需要全盤否定西方,而是要在不斷試錯中摸索經驗,嘗試在東方與西方文明之上的更高層次建構普遍性價值。中國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概念其實就是朝此方向的一種探索。這樣我們就能遏制對西方的仰視甚至崇拜,既滿足港人對本土和中華民族的精神需求,也直接挑戰西方文明至上的神話,有助於激發更高層次世界文明的想像,從而在精神領域達到自上而下統合內地與香港價值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