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弟子:劉振聲

撰文:李開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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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甲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但論知名度,則可能是其徒陳真更高。翻查史書,霍元甲並沒有一位名曰陳真的徒弟。而時常在霍元甲的影視作品中,充當配角的劉振聲,卻是真實存在。以武藝成就論,他可能就是最貼近陳真原型的人。

劉振聲(1883—1960),本名劉慶順,字振聲,原藉河北景縣連鄉鎮。由於早年喪父,故隨母親改嫁到天津靜海,終生未有回鄉。及至十五歲時,本以斬柴為生的劉振聲去到霍元甲家族開辦的「懷慶藥棧」充當學徒。在此其間,他結識了樂亭縣一位劉姓商人。兩人甚為投緣,加之其時劉振聲的繼父已經身殁,他們遂成了結義父子。正是在這位義父的引廌下,劉振聲正式拜會了在天津享負盛名的霍元甲。

雖然劉振聲並無武術底子,但其耿直的性格頗得霍元甲歡心。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霍元甲正式將劉振聲收歸為弟子,授其霍氏武藝。自此,劉振聲便常伴在霍元甲左右,成為他的得力助手。霍元甲揚名全國的三大事件,即1901年嚇跑於天津設擂的俄國力士、1909年在張園嚇退英國力士奧皮音,以及1910年在上海虹口橋的柔道館與日籍武者切磋(影視作品常常渲染的那幕「陳真踢館」,便是改篇自此事),劉振聲均有參與其中。例如在張園比武,劉振聲便曾代師擊敗過一個前來挑戰的趙姓武師。而在柔道館一役,劉振聲亦是率先落場,替霍家拳贏得首勝。

1910年9月14日,霍元甲病逝。他親自將師父安葬於上海北郊,翌年又把靈柩送回家鄉靜海縣。此後劉振聲便鮮有於武術界露面,並易名作「劉慶順」在東北三省生活。據聞一個名曰杜惠林的軍政界人士,曾經聘請過劉振聲當保鑣,更以商號相贈。但劉振聲跟他性格不合,很快就辭職離去,轉而在瀋陽設立一所名為「三光門武術館」的武館。「三光」是指日、月、星三種意象,大底劉振聲是想借此表達自己的武藝,可與自然哲理相合。

其後,東北將領張作霖透過杜惠林,找到了劉振聲。他聘請劉振聲擔任其子張學良的武術教師,而張學良也欣賞劉振聲的個性,兩人其時關係密切。可惜在1928年的皇姑屯事件後,張作霖被日本關東軍炸死,張學良的政見與劉振聲日益相左。最終劉振聲在張學良撤軍的時候不辭而別,在河北灤州跳火車離去,投奔在樂亭定居的年邁義父。據聞曾有精武會的門人,到達樂亭力邀劉振聲出山。不過劉振聲實在無意再度涉足武術界,始終堅拒回絕。

雖然不願回津,但劉振聲依然在樂亭繼續授武,尤以槍術最為人傳頌。而其矯健的身法,也令不少登門造訪者大為折服,故他在當地武術界又有「閃電手飛燕子劉」的美譽。

晚年的劉振聲生活更趨低調,一直隱居在樂亭境內,又不隨便以武藝顯世,故近代比較少人知道他的事蹟。有言他曾經教出過能手數十名,但他們的資料及武技大多軼失,殊為遺憾。1960年,劉振聲因病離世,終年77歲。死時僅有鋼刀一柄、佛珠一串,以及張作霖請帖一封合葬,可謂極其清貧。

在他離開十二年,小說家倪匡將霍元甲的故事改篇,並創作了陳真的角色、由李小龍主演,這就是改寫香港電影歷史的《精武門》(Fist of Fury)。雖然當中大部分劇情都為杜撰,但陳真那分忠義、耿直的個性,以及過人的武藝卻是與劉振聲一脈相承。這或許亦是民間對劉振聲的另一種紀念方式。

李小龍於《精武門》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