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分鐘消失4.8哩：Deerhunter 新作中的西部生死觀

近年減產的美國獨立名團 Deerhunter 宣布定於翌年1月18日推出第八張錄音大碟《 Why Hasn’t Everything Already Disappeared? 》，繼續交由 4AD 發行。若然不把樂隊今年巡演現場限定的實驗音樂專輯《 Double Dream of Spring 》計算在內（限量三百卷卡式帶於推出當晚立刻售罄，目前無法以任何網絡途徑試聽或購買），這將會是他們自2015年的《 Fading Frontier 》後久違的新作品。先行單曲〈 Death In Midsummer 〉以面對親友死亡為題，未料 Deerhunter 前低音結他手 Josh Fauver 竟巧合地於歌曲發表五日後離世......

曾幾何時， Bradford Cox 可說是 indie 界最多產的當紅人物之一，2008至2011年間他不只發表了三張個人專輯和四張 mixtape，以他為首的樂隊 Deerhunter 也分別發表了《 Microcastle / Weird Era Cont. 》和《 Halcyon Digest 》這兩張深入民心的經典 neo-psychedelia 大碟。

除了迷幻炸裂的結他音牆外，低音結他演奏在這個時期的 Deerhunter 同樣相當突出，亦是當初不少樂迷鍾愛他們的原因之一，這些壓抑而讓人激動的 bassline 乃出自前成員 Josh Fauver 之手。他自2004年 Deerhunter 首張同名專輯起一直擔任低音結他手，直至2012年才在《 Monomania 》進行錄音前夕突然以電郵告知隊友們退隊，轉而專注於營運自己成立的音樂廠牌「 Army Of Bad Luck 」。 Josh Fauver 於今年美國時間11月3日過世，終年39歲。

無獨有偶， Deerhunter 於死訊不足一週前發表了新作〈 Death In Midsummer 〉，歌詞正是關於如何面對朋友的死亡。

Your friends have died
And their lives, they just fade away
.
They were in hills
They were in factories
They are in graves now
.
I go around and feel how it fades
I walk around and I see what's fading

雖然中秋已過，但正如 Nick Cave 早前在公開信中再次悼息亡兒所言：「 Like love, grief is non-negotiable. 」 Bradford Cox 在創作時自然未可預知好友將死的命運，但對逝亡的感傷大抵是如歌一般四季通行。

死亡在 Bradford Cox 抑或 Deerhunter 的歌曲中向來不是陌生的主題：〈 Helicopter 〉描寫男妓被黑幫從直升機在半空中處理掉的經過，〈 He Would Have Laughed 〉則是為致敬英年早逝的好友 Jay Retard 而寫。新作 mv 中只見 Bradford Cox 與隊友們作牛仔打扮，穿插骸骨、破屋、荒野，亂葬崗等西部片場景，不禁令人回想起 Cox 曾參演過的《 續命梟雄 Dallax Buyers Club 》。

其實自2015年的《 Fading Frontier 》起 Deerhunter 便愈來愈少動用他們乃以成名的 noise-rock 噪音，而是偏向使用各種合成音效去創作（尤記得樂隊2013年於香港演出中動用的巨型 modular ），迷幻依舊，音色卻愈來愈乾淨明亮。而〈 Death In Midsummer 〉索性找來女唱作人 Cate Le Bon 彈奏古典大鍵琴（ harpsichord ），以此為主幹的前奏幾乎與草根藍調歌曲無異，直至鼓聲響起才逐漸滲出搖滾味道，後段再迎來 Lockett Pundt 狠辣的結他solo…...我們熟悉的 Deerhunter 回來了，只是經歷了更多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