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420日】 Chill音樂的前世今生

近年來，世界各地的大麻政策都多有放寛。像美國，即使聯邦法明令全面禁止使用大麻，但50州當中的地區法例卻多有背道而馳，完全合法的深綠色州份就足足有九個，其他諸如醫藥用、條件性利用的州份就佔了大半片美國地圖。最有趣的是，內布拉斯加州這個一直禁止大麻合法化的州份，居然都宣布了除罪化。而遠至歐洲諸國，除了少數不在合法內容，大部份國家其實對大麻持開放態度。

不過，今天不是來開展一個關於大麻合法化的議題。想要聊的，其實還是音樂。眾所周知的狀況是，大麻用者都愛聲稱其效用如何改變了聆聽經驗云云、諸多外國音樂人亦有寫歌時使用、甚至歌頌大麻本身。以下是一些經典案例：

像hip hop、reggae這些深受非裔文化、底層文化影響的音樂，音樂人因為過去被壓迫階級身分，往往會借大麻或其他藥品來調整心態，甚至寫進歌曲裡。久而久之，用藥和大麻便像成為了文化的既定部份。

先談reggae。從音樂文化上，此曲風承襲了牙買加文化和Rastafari宗教精神，也啟發了後來的dup音樂的進程。Bob Marley作為reggae的標誌性人物是清楚傳遞到Rastafari的文化內涵。在Rastafari這宗教文化中，多有強調素食主義、使用天然產品，甚至有在教會後花園種植大麻等習俗。而Bob Marely也曾說：「當你抽『香草』時，它會將你真正的自我顯示在你面前(When you smoke the herb, it reveals you to yourself.)。」

這種chill的精神、靈性的推崇使到Bob Marley乃至眾reggae音樂人都會以一種源自jazz的反拍式結他節奏主導歌曲，配合高亢又懶洋洋的地道gospel唱腔，將音樂本身的那股「草藥味」洋溢四野。

這種反拍節奏，後來也廣泛應用在取樣爵士樂經典而成的hip hop音樂裡，Dr.Dre和Snoop Dogg的經典作品 <The Next Episode>，就充斥住這種中慢板的反拍。耐人尋味的是，這首歌在結尾出現了Nate Dogg的一段「Smoke Weed Everyday」，可謂非裔美國人對「草藥」的愛的宣言。明明是兩個地域的音樂，因為同樣地喜歡上一種植物，兩者就此連上了一條線。

跟牙買加人處於被壓迫者的狀況類似，非裔美國人在某段可恥的歷史中長期處於被歧視、被壓榨的日子，貧民窟的生活讓很多年青的非裔美國人選擇了黑幫這條不歸路。在各種各樣的苦難下，hip hop成為了他們的精神出口。從早期純派對式節拍，到加入說唱元素，hip hop都將題材歸於生活；毒品、酒精、黨爭、女人、金錢，底層的、幫派的元素盡在其中。大麻，更加是當中的一個明顯符號。

加州南門的hip hop組合Cypress Hill就寫有一首<Hit From the Bong>，一開始的段落就取樣了加熱水煙壺的水泡聲作為開始。以Stoner的慢節奏為基礎，一整首歌都是一個Bonging的使用說明。這在一般流行曲上不會類似的處理，唯獨hip hop如此本真性的音樂才有膽識去明白地講一些違法的事情。

傳統意義上的hip hop直到二千年頭便宣告沒落。而chilling的聆聽文化亦慢慢轉移到不同的音樂形式上面。當代音樂因飽受電子文化影響，催生出各種新型的chilling曲風，像Toro Y Moi、FKJ這種帶chillwave、alternative R&B曲風的音樂人，因其歌曲輕柔舒服，jazzy又甜美的旋律，能令人在一支後，容易地進入寧靜的氛圍。

另一方面，舊派hip hop雖然風光不再，但音樂上的範式轉移，使到他們從trap 音樂裡再次復活。尤其是香港的trap音樂中，本地邪典標誌火炭麗琪，就多次在自己的名曲＜火炭麗琪＞提及「joint、blunt、brownies」等有味訊息。而trap音樂常有的密集high-hat取樣、有力的彈性bassline，暗合了一種後現代的藥味。

根據Thump的一個專訪中解釋，大麻之於音樂，其實並非真的單純生理反應。更多時候是音樂本身的文化夠好、夠吸引，聆聽者才會有良好的感觀體驗。事實上，音樂的好其實不用透過吸食任何物質才能感受。而音樂更像藥本身，只要你持續地投入在你喜歡的音樂、你喜歡的文化，能夠帶來的享受，絕對遠超420。

最後，善意提醒一句，根據香港法例第134章《危險藥物條例》：「任何人如管有危險藥物，或吸食、吸服、服食或注射危險藥物，一經定罪，最高可被判處罰款100萬港元及監禁7年。」而大麻在香港同樣為列於「危險藥物」種類，藏有及吸食均屬違法。各位讀者切勿身先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