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常有樂迷求婚,「懷孕搖滾」團落日飛車讓你在光棍節前夕戀愛

撰文:宋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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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抵檔金桔希子的誘惑?相信沒有。從我把她介紹他人的數次經驗來看,金桔小姐的征服率接近一百巴仙,例如愛穿闊袍大袖、頸上晃著金鏈的hip hop青年、素白一把結他的唱作人、以追隨J-pop偶像為樂的少年,都無一倖免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去年情人節發表,這張落日飛車沉寂五年後的EP《金桔希子Jinji Kikko》,不再像2011年的首張專輯《巴莎諾娃 Bossa Nova》般集合60、70年代的車庫搖滾、藍調、靈魂樂、迷幻樂,猶如把當年紐約搖滾場景的一隅活現眼前,而是快進十年,來到80年代synth-pop、city pop、新迷幻如日方中的紀元。

復古和未來感之間的微妙平衡、叫螞蟻忍不住一嚐的甜蜜音色、涼嗖嗖的鬆弛氛圍,都是《金桔希子》得以橫掃台灣、以至國外的原因。更讓人充滿幻想空間的是,三首歌訴說一個分別代表過去、現在、未來的愛情故事。歌中男主角因為渴望追求愛情,亦即不同時代的金桔希子,啟動了跨越時空的能力,最終吞下〈New Drug〉,象徵愛情成了令人類超脫的解藥。

發表EP後,這實際上是艘船的飛車(團員們都有船長、渦輪增壓長、大副等的稱號),先後去了美國和日本巡迴、擠爆了台北Legacy千人場館、還連上了mitsume、Gym and Swim、Mild High Club等團共演。這個星期五,落日飛車第三度駛到香港。但抱歉的說,要是看到這裡的你想登船,票已售光了…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撥了電話給主唱結他手國國,談談有關落日飛車的風格轉變、《金桔希子》的構思,以及四處埋伏的小玩笑。

落日飛車陣容包括:船長(主唱、結他)曾國宏、大副(貝斯手)陳弘禮、通訊官(鍵盤手)王少軒、輪機長(鼓手)羅尊龍、渦輪增壓長(手鼓手)張浩嘉

Bad trip III的高雄和台中場,還有日本東京的場次也有人求婚,來分析一下吧,落日飛車有甚麼特別想讓人想要求婚的元素?

我們有首歌叫〈I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好像有人用它來求婚,後來我半開玩笑鼓勵大家在表演時做不理智的事情,就演變到專場時,有人在這首歌前求婚。

到了這回光棍系列,也是充滿歡迎大家找伴侶的宣傳字句,加上求婚的事、「懷孕搖滾」的稱號,感覺飛車成了一個洋溢幸福感的團,你們對此有甚麼看法?

也是好玩啦,因為我們的曲風有點city pop,情侶好像滿喜歡。聽說有對單身男女,在海灘用喇叭放音樂,放到我們的歌時,兩個人沒有講話,放完他們就在一起了。

說回《金桔希子》,這是基於一個愛情科幻之旅,故事非常完整。帶出的看法像一些科幻電影之中,愛能打破物理界限,是人類的最終解答那種論調,是怎樣構思出來的?日常中有甚麼啟發嗎?

歌是自然而然的,至於歌詞部分,是希望三首歌有點關係,串成一個簡單故事。剛好前陣子喜歡看科幻電影和小說,而愛情是創作的普遍主題,就想把兩者稍為融合。其實主要是自己談戀愛的過程,用想像力,潛意識裡電影或多或少都有點影響。

發完《巴莎諾娃》後大家都有各樣的項目在忙,甚麼原因使你們決定在2016年再集合玩團發片?

台北的朋友很多樂團,甚麼時候玩,甚麼時候不玩,都沒有很明確的原因...都是看感覺和運氣,也是因為我有寫一些新歌,然後覺得飛車還滿適合玩這些新歌。

從《巴莎諾娃》中以60、70年代的車庫搖滾為主,演變成《金桔希子》中的synth-pop和迷幻樂,為何會有這樣的風格改變?

《金桔希子》的元素其實從《巴莎諾娃》就開始玩了,但《巴莎諾娃》比較多元,像藍調、搖滾、一些R&B,也開始用合成器,到了《金桔希子》寫歌的路線比較像R&B,用更多合成器。而且變化跟寫歌的方式和年紀都有關係,《巴莎諾娃》想甚麼都玩一點,但年紀愈大就發現不能太貪心。

你曾經談到在美國表演時,會思考面對強勢文化的體內殖民,更想提升自己音樂的主體性。從《巴莎諾娃》、《金桔希子》到如今,你們有沒有用甚麼方式,來反撲你口中的強勢文化?

我的反撲是把美國的流行文化,用比較 inside joke 的方式調侃一下。有個字眼叫 troll,我有一點 trolling 的感覺,會拿 80 年代的文化開玩笑。

例如〈My Jinji〉後面的獨奏要彈這麼長就很好笑,旋律一直重複,很 drag。像 Quentin Tarantino 的電影,廢話很多,拍角色講廢話時,導演會在鏡頭運動下很多功夫,營造緊張氣氛,令觀眾費神在畫面上。要是問昆汀為何要這樣做,大概也是因為他覺得很好笑吧,就是沒有理由的事。同樣狀況放在〈My Jinji〉的獨奏,它和前面的旋律其實關連不大,但我就覺得旋律很好聽,所以想要一直彈,出發點很靠北。我的反撲就長這樣,而大家聽完的結論也不用跟我一樣。

作為落日飛車詞曲主要的貢獻者,你主要填的都是英文,聽說你正在研究唐詩,研究有甚麼成果嗎?

哈哈哈,我說研究唐詩的訪問也是troll...我都沒有在研究,騙他的。

真的...好不可信的受訪者(笑),還在想你要如何把唐詩應用在英文歌詞。

也不是完全沒有,就小時候大家都會背一下唐詩啊哈哈。可是沒有在創作上用到那麼厲害。我真是inside joke比較多的人,一直默默用這種方式跟世界溝通。

落日飛車還滿多梗,像把演出叫做「Bad Trip」、「城市廢話」、海報放上pepe頭像、把沒有bossa nova的專輯叫做《Bossa Nova》...相信早前透露新專輯叫《半熟王子》也是一個troll吧。

對,troll的答案是半熟玉子,少一個點就變王子了。其實我們的笑話或惡作劇也是溫柔的啦,無傷大雅。

在近來的演出你們玩了幾首新曲,其中一首是〈十年台北〉,可以談談這首歌說的是甚麼嗎?你的「十年台北」又是怎樣的?

我玩團已經十年了,台北還是沒有變,而朋友們從學生變成社會人士。我們慢慢變老,但希望生活還是可以像想要的模樣,做自己喜歡的事。年紀愈大,這種想法愈不實際,責任愈來愈重,不能花那麼多時間顧自己。

但飛車現在還蠻上軌道的吧?先後去了美國和日本巡迴、在台北Legacy的場次完售等等,有點大團範...我也不知道這個形容是否適合。

我會說是「小大團」。

Ok,「小大團」的感覺。

現在生活重心慢慢以飛車為主,表演、寫歌、錄音,細節很多,需要認真經營。從一個好玩的樂團,慢慢變成像公司,變成工作。當然希望能保持初衷,從好玩的音樂出發而不是生意人。但這就很難啊,還是要處理大小事情,希望自己不要變質啦,但說不出一個準,會擔心換了位置就換了腦袋,要時時提醒自己。

這年間你們與mitsume、Gym and Swim、Siamese Cats等團共演過,這些合作為飛車帶來了甚麼啟發?

還滿有幫助的,和不同的靈魂交流,很多故事可以寫。希望明年能和曾經共演的團crossover,錄音發表。另外像Siamese Cats把歌改編成飛車的樣子。他們新專輯的一首歌叫〈Travel Agency〉,去日本時已經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