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鄉被逼相睇:32歲男見6女花萬元 有人等待「入室搶劫般」的愛情
眾所周知,春節,是成年人的兒童節,同時也是適婚年輕人的「鬼節」。
在這相親高峰期裏,扎堆在深圳前沿的年輕人回到老家後,也逃不開這百年傳統。
他們被親戚一個連着一個撮合見面,送出一份又一份的禮品,換回愈來愈多異性的微信,統一劃進「相親對象」的標籤裏。
未睡醒親戚已讓相親對象入房跟她聊 點圖放大看看幾位年輕人回鄉相親失敗的故事:
然而,現階段的婚戀現狀,更像是男女雙方各找各的,互不干擾。他們互相看不上,話説不上幾句,沒有共同語言,聊天就像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聊兩句就説我要去洗澡了。
深圳教師曉璇的要求不高,因其自身條件較好,原本想找個家庭條件更好一些的對象,相親了10個男生之後,她感覺自己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喜歡錢。
劉生頻繁提起相親遇到奇葩女,藉口性格是慢熱型,一直吊着他,不讓更進一步接觸。他春節前後相了6個女生,花了近1萬塊錢(人民幣,下同),最後一個都沒成。
春節一過,他們離開老家,沒有了父母親戚的壓力,回到深圳就和相親對象斷聯。經歷了春節相親後,他們決定主動找一個正常的對象,在明年春節前帶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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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入室搶劫般」的相親
在相親市場上,曉璇的條件可謂較好。她本身是一名深圳老師,擁有正式編制,工作和收入都穩定。她的家人都在老家,家中有一個哥哥,父母都有退休金,照顧父母主要由哥哥和嫂子負責,她只需要照顧好獨自在深圳的自己。她平時不擅長打扮,也不喜歡交際,下班後就宅在宿舍,接觸最多的就是同事,而她的擇偶標準是不找同事。所以自從大學畢業分手後,她一直都是單身的狀態。網絡上流行的「入室搶劫般的愛情」,調侃的正是曉璇這類人,不主動接觸外界,卻想像能意外得到愛情。
96年生人,在曉璇老家已經是29歲,距離父母親鄰眼中的30歲「婚嫁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曉璇的父母急了,離過年還有半個月,便讓媒婆安排好了十個相親對象,準備「登門入室」。曉璇如臨大敵,但年齡擺在那裏,一切可由不得她。她只能硬着頭皮和男嘉賓們見面、攀談、約飯、看電影。
不僅女生急,30歲以上的男青年更急,他們會主動詢問身邊的人,是否有對象可以介紹給自己。湖南人劉生在過年前後主動見了6個相親對象,幾乎全部來自父母親戚和朋友的介紹,其中有留在湖南本地的女孩,也有在深圳工作的湖南女孩。他在深圳從事金融行業,今年32歲,年薪20-30萬,有車,也具備在深圳支付首套房子首付款的能力,只是這樣的硬性條件,似乎還不夠吸引人。
「看上我的,我沒看上她。我看上的,嫌我們距離遠,推脱説不合適」,加上這一年來相親的對象,他一共見了大概15個女生,一個都沒成。過年期間,劉生在6個相親對象身上花的錢,包括登門拜訪贈送給女方家庭的煙茶酒等禮品、紅包等支出,大概有1萬塊錢左右,因為一句不合適,全部都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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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不得不相親,這是人之常情。現實裏,有些年紀輕輕的女孩也逃不過相親的宿命。江西女孩阿清是99年的,在深圳仍然是青春洋溢的年紀,沒想到回了老家才兩天,她還沒睡醒,親戚和相親對象已經堵到了她家門口。「我臉都還沒洗,他們就讓那個男孩子去我房間裏單獨聊聊,完全不在意我的想法。」阿清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催人相親」的東方力量,當下的心情十分暴躁,又不好表現出來。那個男生同樣尷尬,兩個人面面相覷,阿清心裏只想着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此前阿清常常開玩笑,自己的社交圈子小,又不想多去社交,認識新的異性朋友,有一股莫名的自信,能等來「入室搶劫」式的愛情。但當相親對象真的「入室」了,她卻笑不出來了,因為這影響了她的人身自由和選擇自由,讓她感覺「被綁架了」。
相親前,父母親戚的態度幾乎都一致,無一例外地哄着女兒們:只是見個面,就當交多一個朋友,合不合適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但當女孩們正式和相親對象建立聯繫了之後,感覺各方面都不合適時,父母又一改此前的態度,總是強調:我看這個人就挺好,你眼光別太高了。就這樣一步一步,把孩子推向社會約定俗成的既定軌迹,忽略了目前正在撮合的這兩個人,未必真的能合體創造出高於獨處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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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遇到正常人,是奢望
相親這件事,放在深圳,其實和面試沒有差別。只是,在深圳面試的時候,競爭對手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相親的年輕人想不明白,同樣是「面試者」,為什麼到了相親就成了「卧龍鳳雛」?
這一趟相親下來,曉璇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個正常人還挺不容易的。她和家人説了,喜歡家裏經商的,身高175cm以上,性格好相處。條件簡單,招惹來的對象,每個都不簡單。第一個相親對象在深圳開了一家便利店,開口就誇讚她是個老師,職業非常好,以後可以多兼顧家庭,更多地照顧後代,他文化水平不高,教育孩子的任務就交給她。曉璇對他的家庭分工理念不置可否,感覺他太過於大男子主義,直接向媒婆拒絕了他。
第二個相親對象做事很「深圳速度」,相親完的那天晚上,他就問曉璇印象如何,曉璇和他説再接觸看看。他默認為可以進行下一步,叫媒婆上門和曉璇家人説,準備定親了。曉璇被嚇到趕緊澄清:認識兩天就定親,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此外,要不就是一些十分內向的男生,見面期間全程由對方親戚幫忙開口,男方總是低着頭,一句話不説;要不就是一些急於求成的人,兩人第一次見面,單獨出門喝個咖啡,他便想牽手摟腰,毫無邊界感。
曉璇總結,他們要不就是放不開,要不就是放太開了,沒有一個符合她對伴侶的期待。她平時總和朋友説想做一個深圳富婆,相親時也有幾個男生家庭條件很好,相親過後,她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錢了。
有人説,相親就是把最不會追人的男生和最難追的女生硬湊到一起,其實性別互換也一樣。劉生感覺,相親時遇到不少奇葩女生。有一個女生在長沙做幼師,當時他們認識了兩個月,雙方父母也見過了,但還是感覺很陌生。「那時我準備離開長沙去深圳了,走之前約她吃飯,她全程和我沒有交流。隔壁桌的男女坐在一起吃飯有説有笑,我感覺很社死。我開車送她回去,嘗試牽她手,也不樂意,看電影也全程無交流。」劉生感覺,這個女生內心根本不願意和他深入接觸,還吊着自己,説是慢熱型。最後他和朋友交流了一下情況,朋友推斷女生應該對他沒有興趣,他就果斷放棄了。
總結起來,男女雙方各找各的,互不干擾。「明明都是單身,明明都在找對象,匹配起來難度高到上天。」
回到深圳就斷聯,但會堅持找對象
回家相親前,深圳年輕人還能感嘆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深流。但是,惆悵只需要維持一個春節。只要過了這個年,回到深圳就斷聯,父母拿我怎麼樣,只能明年再算賬。
過了初五,曉璇便逃也似地坐上了回深圳的高鐵,藉口開工前的高鐵票難搶,先回深圳以免耽誤工作。她雖然眷戀家裏的温情,但更向往不被綁架的自由。回了深圳,她直接和所有的相親對象表示不合適,不用再聯繫了,順帶暫時將父母的來電靜音,還給了自己一片清靜。
她太討厭有目的性的聊天了。相親過程中,男方對她用的那些聊天套路,她嗤之以鼻:「總結起來就是想知道女生會不會做飯,就問她怎麼吃飯;想知道女方有沒有車,就問她怎麼上班;想知道女方的經濟狀況,就問她跟不跟父母一起住。」
她感覺自己像個臨期商品,還要被貨比三家,和一個文科女生對感情和婚姻的憧憬實在是差之千里:「有人返鄉一趟像看了心理醫生,有人返鄉一趟需要看心理醫生。」
阿清同樣是回到深圳後,就拉黑了老家的相親對象,她討厭那個男生對她沒意思,還一直糾纏她,更討厭家長和親戚在這個相親過程中對她的態度。「一開始説好尊重我的個人意願,我感覺不合適,他們就説我眼光高,對方條件那麼好都看不上,讓我清楚自己的定位。」
令她更抓狂的是,由此產生的對自我的否定和對原生家庭的懷疑。因為父母讓她不要急着否定相親對象,多想想自己的問題,矮不矮、醜不醜、工作穩不穩定、脾氣好不好、有錢沒錢?「我在深圳明明很年輕,過得也很舒服,身邊的同齡女孩也都大部份是單身,大家都過得多姿多彩,為什麼一定要催這麼急?」
回到深圳後,她想證明自己不用靠別人,也能找到男朋友,所以她進了一個深圳交友群。群裏基本上是男生在發言,吐槽以往的相親。群裏一個32歲的男生説,他基本上不考慮比自己大的女生。「比我大,還沒結婚,這種女人不能要。35都高齡產婦了,生娃風險很大,而且虧身子,年紀大了別抱個藥罐子媳婦。」有女生反駁他説,結婚就是為了生娃嗎?他説:「先把愛情放一邊,孩子總得要有吧,要不然結婚幹啥。」末了還補充一句:「太多女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了,月薪3000,她要找一個月薪3萬的,咱們普通人找個對象可太難了。我結婚是找個人過日子,不是來扶貧。」
另外一個男生説,今年過年家裏介紹了兩個對象,兩個年齡都是30+,比他大一兩歲,他覺得這兩個女生都不正常。「思想不正常、想法不正常,兩個精緻利己主義者。哥們今生可以不婚,年齡大的可以考慮,年齡大的還思想不正、品行不端、秉性不止的一定不要。」群裏另外一個男生馬上補上一句:説實話,思想正的女生,也不會剩下來吧。
阿清在群裏瑟瑟發抖,她害怕了,不是害怕自己嫁不出去,是害怕自己再找不到對象,留到三十歲,以後遇到的全是群裏這種類型的男生。嫌她年紀大,嫌她要得多,嫌她生不了孩子,嫌她品行不端......「而我只是社交範圍小,很少接觸到男生罷了。」
備註: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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