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運籌帷幄的拜登還是「敗」了？

即將到來的2024年是美國的總統大選年，現任總統拜登謀求連任。回顧過去三年來他的執政生涯，不可謂不力挽狂瀾，作為建制派精英，他比特朗普更加知道美國的核心利益是什麼。

和特朗普屢屢威脅收回對盟友的承諾不同，拜登致力於重振美國外交的基石盟邦體系。

在歐洲，一場烏克蘭戰爭，讓歐盟在防衛上仰賴美國，讓俄羅斯深陷困境，同時在中歐關係嵌入一顆離間鋼釘，可謂一箭三雕。在亞洲，韓國尹錫悦政府重回親美路線，美日韓三方體系得到恢復。美菲軍事合作取得突破性進展，菲律賓政府重啟在南海的對華挑釁路線。美日印澳四邊機制（QUAD）、美英澳三邊安全夥伴關係（AUKUS，又譯「澳英美同盟」）、美日菲和美澳菲三邊合作機制步入正軌，「印太經濟框架」（IPEF）達成了包括供應鏈在內的三個合作協議。

在應對中國上，拜登政府將科技戰、晶片戰細化到小院高牆的程度，將特朗普時期的脱鈎斷鏈調整為現在的去風險。民主價值、安全人權、去風險等觀念一再被美國提及的背後，中國試圖利用龐大經濟影響力融入世界的步伐被迫放慢。拜登在打壓中國上，比特朗普做得更加聰明，手段更加狠辣。特朗普政府是民粹式蠻幹，拜登政府是步步為營式計算，真正體現了美國正統政治外交動員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看，拜登擔任總統後，美國似乎走好了作為傳統美國利益捍衛者的每一步。

但是從大趨上看，如此運籌帷幄的拜登政府同時也在節節敗退。烏克蘭戰爭不只是眼下的一箭三雕奇效，未來烏克蘭戰爭如何收場？如果未來烏克蘭的領土不得不默認被俄羅斯佔領，美國和歐洲盟友又對此無能為力，那麼真正的勝利者是俄羅斯。俄羅斯陷入戰爭泥潭只是一時困境，美國對烏克蘭的支持難以為繼才是真正的失敗。俄羅斯堅持到最後還是那個俄羅斯，美國還是原來的美國嗎？歐洲盟友以及烏克蘭這些國家會對美國如何看？美國利用第三國打代理人戰爭的戲法還能玩多久？

烏克蘭戰爭如何收尾將深刻影響美國以及美俄歐的地緣政治版圖。現如今烏克蘭戰爭從心理層面已經進入了疲勞期，美國和盟友的支持都非常乏力，如何終戰已經提上了各方的日程。如果站在最後審視烏克蘭戰爭，這本身就是敗筆，並非是拜登的神來之筆。拜登政府看似沒有什麼損失，實際上從大勢上輸掉了烏克蘭戰爭，輸掉了各方的信任，輸掉了各方對美國的崇拜和仰賴。

在中東，以色列和哈馬斯的戰爭仍在持續。這一仗以色列正在失去人心，不只是阿拉伯國家伊斯蘭國家反對以色列的無差別暴行，英法德意等西方國家、澳洲新西蘭等美國盟友也對以色列的行動頗為不滿。雖然站在對立面的是以色列，但人們都知道以色列的背後是美國。以色列人心盡失，本質上是美國斯文掃地。美國的戰略重心正在從中東撤離，相應地，美國失去的不只是道德高地，更是大勢。

在中美問題上，小院高牆、「去風險」的確對中國構成了困擾，但也要看到，從脱鈎斷鏈到去風險背後，美國的調整和讓步。從毫無忌憚對華打壓到對華承諾「四不一無意」，是美國意識到無法隨心所欲的結果。美國在打壓中國上或許總能玩出新花樣，但是這樣的狀況是否可持續？當美國一計不成，又出一計的次數多了，是否說明，美國的打壓中國計劃屢屢不湊效？一開始美國或許還可以聚攏各方力量一起行動，時間久了打壓中國的大勢能否維持需要深思。

拜登政府的確精心應對了每一場挑戰，謀事很積極，但「善弈者謀勢」，當不利於美國的負面因子不斷積聚成勢，美國很有可能會輸掉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