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訪越｜中越關係取得突破性進展　越南是控局高手

當地時間12月12日下午，剛剛抵達河內的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越共中央駐地同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舉行會談。雙方宣佈中越兩黨兩國關係新定位，在深化中越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基礎上，攜手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越命運共同體。

這是雙邊關係的重大突破。

此次訪問是習近平第三次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2015年首次對越南進行國事訪問時，習近平就指出，「中越互為重要近鄰和合作夥伴，同為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是具有戰略意義的命運共同體」，雙方應「共同建設命運共同體，造福兩國人民，為本地區乃至世界的穩定和發展做出貢獻」。

十九大召開之前，當時主管宣傳的政治局常委劉雲山2017年9月前往越南訪問，劉雲山在會見阮富仲時明確說，雙方應進一步突出中越關係戰略性，共築命運共同體。2017年11月，中共十九大閉幕後，習近平首次出訪選擇了社會主義鄰邦越南、老撾。訪問老撾時，習近平和老撾領導人再次確認了構建中老命運共同體的共識。而與老撾當時立刻對中方用意心領神會並作出積極回應不同，當時的中越聯合聲明中兩國關係的表述仍然是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並沒有最新定位。彼時越方感謝了中方對越南民族解放和國家發展給予的巨大幫助，歡迎習近平提出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主張，但是在表述越方願景時只是說，越方願同中方一道，深化兩國傳統友誼和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造福兩國人民，促進地區和平與繁榮。在越方的措辭中越南對命運共同體肯定的同時，並沒有說要與中國構建命運共同體。

從時間線看，此次國事訪問，雙方達成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命運共同體共識，歷經數年，頗為不易。越南在接受中國主張上顯露出猶豫和遲疑後，為什麼最後會接受了這一提議？越南為什麼轉變了態度？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筆者看來，越南對於同中國在社會主義制度層面深入溝通從未有過遲疑，對中越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命運共同體並不排斥，唯一的問題是何時同意同中國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命運共同體，如何掌握同中國關係升温的節奏和幅度。

越南既是中國的社會主義鄰國，同時也是中國周邊美國積極拉攏的在南海等問題上同中國糾紛的國家。越南面臨的最大的時代命題是間於中美。如何從中美之間獲得利益是越南的最佳選擇。

美國和越南在1995年實現兩國關係正常化，自此歷屆美國總統均訪問過越南，兩國關係在2013年7月升級為全面夥伴關係。2023年9月美國總統拜登訪問越南，雙邊關係從「全面夥伴關係」升級到「全面戰略夥伴關係」，跳過了「戰略夥伴關係」連升兩級。美國現在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場和第二大貿易夥伴。

儘管越南多次表態發展同中國的關係是越對外交往的頭等優先，不會讓美越關係越過中越，此次習近平國事訪問期間，中越達成雙邊關係的突破性進展，在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的後邊添加了一個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越命運共同體的說法，這的確是比美越關係的「全面戰略夥伴關係」更高級。但是以往中越關係的前密度遙遙領先於美越關係，如今中越關係只是領先於美越關係。這是越南巧妙把握在中美之間位置的寫照。

美國在同中國脱鈎斷鏈的過程中，相關投資和產業會向越南轉移，越南在一定程度上是中美競爭對抗的經濟受益者，越南不可能放棄這些唾手可得的中美競爭紅利。對越南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說服中國相信其只是經濟上利用美國，並沒有同美國站在一起針對中國。不靠近美國不足以獲得利益，不構建命運共同體不足以取信中國。美國總統拜登9月訪問越南，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2月訪問越南，在這過程中越南同時重磅升級同中美的關係，手段相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