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多訪華｜重點放在「小院高牆」之外　中美關係趨穩？

美國商務部長（Gina Raimondo）27日抵達北京啟動一連四日的訪華行程，28日早上已跟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見過面，雙方都一如預期地善言相對。雷蒙多表示美中關係保持穩定的經濟關係極其重要，王文濤則稱中方願意共同努力，為兩國企業合作營造有利的政策環境，並以穩定及可預期的方式來促進雙邊貿易和投資。

雷蒙多是本年6月以來繼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財政部長耶倫（Janet Yellen）之後第三位訪問中國的白宮內閣成員。在美國的產業和貿易政策上面，雷蒙多扮演着極其關鍵的角色，拜登（Joe Biden）當局的晶片法案中超過500億美元的半導體生產補貼的審批責任在於商務部，美國的實體清單出口管制責任也操控在商務部手中。

「在必要之事加以保護，在可能之事加以推廣」是雷蒙多此行的座右銘。雖然她跟主導拜登當局對華戰略設計的白宮國安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同樣強調在國家安全問題上面不可退讓，但自2015年當上羅德島州州長以來一直與商界關係甚佳的雷蒙多，在這次訪華期間的重點，將不會放在沙利文口中的「小院高牆」的小院之內，而是強調在以半導體為代表的國安關鍵領域保護牆之外，中美還有非常大的合作空間。

雷蒙多在7月的一場演講就特別點引用星巴克（Starbucks）在中國（按：該企業的第二大市場）的急速擴張為例，稱「賣咖啡、健康跟美容輔助產品給中國，對美國而言並沒有國家安全風險」。

在美國商務部爭取到中國恢復對美出境旅行團、增加來往兩地航班之際，雷蒙多也預期，如果中美旅遊交往回復到2019年的疫情前水平，中國旅客將會帶來300億美元的消費和創造5萬個美國就業職位。

為了在公關上表達此等訊號，雷蒙多28日在北京將會出席一個個人護理產品的展銷。而在其訪華行程中稍後的上海部份，雷蒙多也有可能會到迪士尼樂園參觀。

雖然這次雷蒙多訪華的正面觀感可能比此前耶倫訪華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這並不代表中美關係有任何本質上的改變，只是在拜登來年正要面對連任選戰的日程之中，其對華鷹派招數已經打得七七八八，接下來的目標就是看看這些招數最終有何效果，同時在大選前確保中美之間不會鬧出什麼不在預期之中的突發事態。中美關係惡化之下的「穩定」將是主旋律。

拜登對華鷹派政策當中最心狠手辣的是去年10月推出的半導體和半導體製造設備出口限制，如今只待其效果以年計的時間逐步浮現——例如Nvidia在禁令後專為中國市場設計的降級人工智能晶片H800依然遠遠勝過前世代的產品，因此並沒有阻礙中國人工智能產業的進步，但幾年之後，禁令的負面影響預計將更為明顯。

而其在印太地區透過各種名目佈置的制華關係網，也是一個緩緩推進的過程，並不會有任何戲劇性的突破——即使是最近的美日韓大衛營峰會，三方的主要合作項目，例如防範彈道導彈等，也是針對朝鮮多於針對中國。

拜登最近跟從國會指示以行政命令方式推出的對華高科技投資限制，其範圍亦頗為狹窄，而且具體執行細節要到明年才會公布，短期內並不會落到實處，因而不會激起太多的外交風波。

至於象徵中美建交、作為兩國科技合作框架的《中美科技合作協定》，雖然在本年8月27日就到期，需要按慣例續簽五年，但在共和黨中止合作協定的呼聲之中，拜登當局也只決定了暫緩爭議，採取暫時延期半年的「拖字訣」。由此可見拜登避免中美關係再加撕裂的用意。

外界普遍預期，包括雷蒙多這次訪問中國的多次美國內閣官員訪華，是為了促成拜登同習近平在本年11月的三藩市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周邊舉行領袖會議鋪路。拜登所想要傳達的訊息，很大可能就是雙方暫時把關係穩定下來，不要讓它明顯惡化下去。負責任地管控中美關係，將會是拜登的主調。

但在華府全面反華的氛圍之下，這只是為選舉年「維穩」的「休戰」訊號而已。中美關係穩定下來是可能的，但中美修好卻仍然是天方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