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CNN打個賭，中國不會出現新冠死亡百萬人的情況

中國12月7日宣佈大幅放寬防疫政策以來， Omicron變異毒株在北京、廣州等大城市迅速蔓延，一度出現發熱門診排隊，退燒藥、抗原試劑短缺等問題。除了輕症的救治，目前各方普遍關心的是 Omicron到底會帶來多少人死亡。

路透社引述美國健康指標與評估研究所（Institute for Health Metrics and Evaluation，IHME）的最新預測稱，2023年內，中國突然取消對新冠病毒疫情的嚴格限制可能導致病例激增，將有超過100萬人死亡。

另據CNN報道，根據上周三（12月14日）在Medrxiv預印本服務器上發布的一篇論文，香港大學的疾病建模人員預測，按照中國14.1億人口計算，如果不大規模提倡施打疫苗加強針等措施，死亡人數將達到96.44萬人。

鑑於中國有龐大的人口基數，從這些外媒公布的預測看，百萬人死亡難以避免。但中國真的會因為放寬疫情防控措施死亡百萬人嗎？未必！

首先，上述預測有假設前提，即放開管控，不大規模提倡打疫苗加強針等措施。現實是疫情三年來中國的疫苗接種率維持在較高的水平，中國人完成兩針疫苗接種的比例超過了90%。中國國家疾控局的數據顯示，截至11月28日，中國60歲以上老人全程接種人數佔老年人口的86.42%，而80歲以上的全程接種人數僅佔80歲以上人口的65.8%。

和放寬疫情防控同步推進的還有加快推進老年人新冠病毒疫苗接種。目前中國不少地方已經明確到今年年底或明年1月，80歲以上人群新冠病毒疫苗第一劑接種率達到90%；60-79歲符合條件的目標人群全程接種率和加強免疫接種率均達到95%。比如中國河南葉縣在放寬疫情防控兩天後的12月9日即通知要求各單位要充分利用大數據手段，結合「敲門行動」上門核實，精準摸清60歲以上目標人群底數，建立目標人群台賬，逐人動員，逐人銷號。

從上述措施看，中國的情況遠未達到最壞的 Omicron毒株自然傳播的地步，疫苗已經建立起了基礎的保護屏障，可以有效降低致死率，未必會出現百萬人死亡的情況。

其次，從疫情防控的過往經驗看，致死率很大程度上和醫療資源供給是否充足有關。在過去三年的疫情防控中，中國醫療資源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擴充。

早在今年7月，中國內地的媒體報道就顯示，僅一個月內，就有數百家方艙醫院誕生。7月中國國家衛健委發布的通知還明確方艙醫院裝備配置標準，醫療裝備共53種，包括中心監護系統、心電圖機、除顫監護儀、全自動血液分析儀、特定蛋白分析儀、方艙CT/車載CT等。

12月7日放寬疫情防控措施後，中國官方12月11日再次印發特別通知，着重強調農村地區新冠肺炎醫療服務工作，並要求在12月底實現做好重症醫療資源準備、做好重症醫學專業相關醫護人員準備、加強緩衝病房建設、做好傳染科建設的目標。

在中國官方的通知中，上述四大目標的都有具體的數字要求，比如要求加快完成綜重症加護醫學（ICU）監護單元建設和升級改造，確保用於治療新冠重症患者的綜合ICU牀位數量不少於本院實際開放牀位總數的4%。要求1張ICU牀位配備1名醫生和2.5-3名護士，每班次8-12小時，並增加20-30%醫護人員做為後備力量。要求對縣級醫院重症監護單元建設和改造情況進行指導和驗收。

中國正在加緊為疫情向廣大農村蔓延做準備。在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內擴充重症搶救的醫療資源，這項任務相當艱鉅，能否完成將直接關係死亡人數的多少。

中國疫情防控和美國等其他國家最大的不同在於醫院等救治資源掌握在官方手中，私營醫院在中國醫療體系中的佔比相當低。中國政府的動員能力、協調能力已經在過去三年多的疫情防控中得到了有效的檢驗。這為中國能夠快速優化重症搶救資源、有效降低致死率奠定了基礎。因此，不考慮中國的特殊國情就推測中國將有百萬人死亡是武斷的。

第三，靠數學模型和他國經驗來預測中國疫情並不科學。目前全球各地關於Omicron的共識是致死率相較於原始毒株和Delta本就已經大大降低。並且，不同國家，不同時期，致死率都不相同。不同的國家對於死於新冠和伴隨新冠而死的統計也是有區別的。

中國公布的2020年武漢疫情死亡人數為3869人，而美國依據自身的情況推測武漢疫情死亡人數為四萬多人，相差十幾倍。根據世界衛生組織今年5月公布的數據，非洲死亡率高達2%，新加坡則低至0.1%，相差20倍，即使同樣是發達地區，新加坡和香港的數據也有很大差別，香港第五波疫情的死亡率為0.75%。

根據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學首席專家吳尊友的說法，目前美國、香港等地的數據參數普遍推斷今冬中國疫情病死率估計在0.09%—0.16%之間。從數字看病死率相差不大，但是中國人口基數十分龐大，病死率0.09%和0.16%計算出來的死亡人數相差幾十萬。

因此，靠數學模型來預測14億人口國家的疫情是否適用尚未可知。疫情三年來美國累計死亡人數超過110萬，但在中國剛剛放開疫情防控之初外媒就引個別研究言之鑿鑿推測中國可能出現百萬人死亡，顯然為時尚早。但願各方圍繞死亡人數的討論僅僅是一場基於數學模型的探討，而不是一場有預謀的輿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