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只是老人」思維：英國抗疫禍首是約翰遜

英國在7月下旬正式解除英格蘭地區絕大部分防疫措施，倫敦巿面馬上恢復了疫情前的繁忙景象。但這個所謂「自由日」是充滿爭議的，英格蘭最近的七天平均新增確診病例仍達4.27萬宗。儘管英國在疫苗接種速度在世上名列前茅，但這種「約翰遜豪賭式」全盤放寬，似乎是岡顧人命的情況，會否為國家帶來更大風險？

7月19日，英格蘭地區將僅餘的防疫限制都全盤解除：社交距離限制全面取消、公共活動再不設人數上限、夜店酒吧全面重開、公共場所（除了交通公具）再不設口罩令，生活上的一切仿佛回到疫情前……。然而，除了數以萬計的新增確診，截至7月24日，英格蘭新冠病毒的七天平均死亡宗數仍達53宗。

「現在是時候了。此時不解封，還等幾時？」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此前表示，基於英國疫苗接種普及程度高，英格蘭地區也進一步解除防疫限制。部分批評聲音斥責，英國政府全盤解封的做法是「不負責任」、是「狂賭」。

在民眾廣泛接種疫苗後，生活便可恢復正常，這不是基於科學的做法嗎？我們可先了解英國的接種實況。

「高疫苗接種率」背後的危險

現時，英國已有近九成成年民眾（即約4,600萬人）接種過首劑新冠疫苗，已完成兩劑接種的則有七成（即3,600萬人）。在未成年人士方面，只有在三個月內將滿18歲人士，以及與低免疫力人士同住的12至17歲青少年獲准接種疫苗，近日青年人確診比例明顯增高。而且，英國政府更是短期內未有計劃，為12歲以下兒童接種新冠疫苗。

上述反映的是，這個高比例只反映在成年人接種之上，根本不反映實際上有多少英國人受到保護，更加不代表英國已達至「群體免疫」的要求，何況英國正出現更多傳染性更強的Delta變種病毒個案。同樣值得留意的是，英國的接種速度正在減慢——目前，英國每日平均接種數目不足5萬人，比起三月中旬高峰期的一日50萬劑，大跌十倍。

英格蘭全面解封，在當地醫學界其實充滿反對聲音。英國醫學會（BMA）主席納格堡爾（Chaand Nagpaul）批評，這次英格蘭全面解封是危險的做法，約翰遜政府是在誤導公眾，「期待重返新冠之前社會，任何人都不用採取任何措施來防範病毒傳播」。

萊斯特大學教授、病毒專家陳偉志（Julian Tang）亦指，政府高估了疫苗的有效性，因為疫苗並不防止所有人不受感染，不生病。再者，變種病毒亦可能影響疫苗的效用。

在經歷了一年半的疫情，大家都不難明白，疫情防疫難以用「一刀切」的方式應對。但約翰遜無視疫情反彈風險，確診及死亡人數高企的現實，照樣全面解封。首相府前首席顧問卡明斯（Dominic Cummings）近日接受BBC專訪爆料，指約翰遜去年多次猶豫是否應該實施封城，理由是染病而死的「基本上都年過80」，又指控約翰遜把個人的政治利益，置於公眾利益之上。

雖然卡明斯的相關指控有待求證，但這種種的確在約翰遜政府防疫政策上有迹可尋，首相的豪賭個性，早就在英國脫歐這段期間見識不少。

「賭」性不改：人命是賭注？

的確，英國社會主流無疑都極渴望盡早回復正常，重啟經濟，甚至是重開邊境。然而，難道八十歲以上的命就不是命？青少年染病後死亡機會低，就要承擔染病後各種後遺症風險？國家要重開經濟，就得押上這兩批人的健康？

何況，「自由」對於某部分人而言是一種不安。74歲的乳癌患者Rose Duffin雖然已完成接種疫苗，但當她聽說大家不用再戴口罩，感到很驚恐。她認為，別人享有不戴口罩的自由，對於像她這種體質虛弱的長期病患者而言，就是失去生活上的自由。

可是，這些少數人士的聲音，卻被強大的解封訴求掩蓋。這種「自由」顯然是不智的，某程度上亦再次展現了約翰遜的好大喜功，爭先讓英國「重回正軌」。英國《獨立報》評論員Patrick Cockburn狠批約翰遜「講多過做」，然而這個弱點都被成功的疫苗接種計劃所掩蓋，「但這些都是科學家與國家醫療體系的成就」。

與病毒共存 不等於應全面解封

約翰遜形容，英國必須學會與新冠病毒共存——這說句也許是事實：大流行持續至今，我們大致都有預期新冠病毒會如流感病毒一樣，不會有完全消失的一天。可是，過早全面解除防疫是不負責任的，宜應在更安全的情況下逐步放寬防疫措施。在犠牲部分人士的安全下，去換取大眾自由，也不是理想的做法。

現實是，不論是接種率偏高的西方國家，還是接種落後的發展中國家，全球各地疫情都正迅速反彈。莫論中國政府般採取「零容忍」的嚴密抗疫對策，正如美國抗疫專家福奇（Anthony Fauci）亦言，美國也因Delta病毒及未接種疫苗的人士，確診數目再度急增，因此正積極考慮修定新指引，重新建議已接種疫苗人士在公眾場合配戴口罩。可見，美國在拜登上台後，也重拾較為謹慎、科學實證為本的抗疫策略，在抗疫上因時制宜而非為政治掛帥，無度地放寬防疫限制。

接種疫苗是結束大流行的必然一步，但單靠高疫苗接種率，是否真的能夠有效保護大眾？這並不代表政府的抗疫戰就此望到終點。約翰遜的放任、賭博式抗疫作風，難保落得龜兔賽跑故事裏，驕兵必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