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淪為美德俄交易棋子 此時的烏克蘭想到轉向中國?
「美德雙方的這一決定將給烏克蘭和中歐帶來政治、軍事及能源層面的三重威脅,同時極大增加了俄羅斯破壞歐洲安全秩序的可能性」——7月21日,烏克蘭外長庫列巴(Dmytro Kuleba)在美德就北溪2號(Nord Stream 2)問題正式達成和解協議後如是說道。
同時,他也在第一時間代表基輔方面就該問題向歐盟和德國發出外交照會,以期通過與德歐的磋商,向後者充分說明北溪2號項目可能給歐洲帶來的地緣安全風險。
如果說庫列巴限於正式官方身份而表態相對平和中立的話,作為烏克蘭總統政策顧問團隊主要成員之一的阿列斯托維奇(Alexey Arestovich)則毫不吝惜地以激烈言辭抨擊德歐方面的「背叛行為」。
最終默克爾女士還是以烏克蘭的國家利益為籌碼取悦普京當局,這是一種令人羞恥的行為。
根據華府與柏林方面達成的和解協議,前者以全面解除對北溪2號項目的相關制裁為條件,換取後者對烏克蘭追加產業投資的承諾。據悉,柏林方面將向烏克蘭注資約7,000萬美元,用於其境內的天然氣基礎設施修繕與升級。
德國的這一「惠烏善舉」得到了拜登(Joe Biden)當局的充分肯定,華府甚至為此向基輔方面直接施壓,要求後者在有關回應上保持克制。
「北溪2號管道線的建成對烏克蘭來說的確不是好消息,但和解協議已經給予了他們不少此前難以獲取的利益」——7月21日,就在基輔當局的外交照會發出的同一時間,美國政治事務次卿努蘭(Victoria Nuland)在參議院接受有關北溪2號問題質詢時如是說道。
但拜登當局的賣力推銷,改變不了和解協議簽署之後烏克蘭即將面臨的慘淡前景,根據美歐關係首席智庫大西洋理事會的估算,北溪2號項目正式建成後,烏克蘭將至少損失高達70億美元的油氣過境收入。
相比於這一巨額損失,德國開出的7,000萬美元「禮包」猶如杯水車薪。而在進一步追加投資的可能性上,柏林方面態度消極,對於絕大多數德國財團來說,烏克蘭政治體系內無處不在腐敗以及由此連帶的,在經濟治理上的極端低效,都讓他們望而卻步。
由此看來,儘管有和解協議中的補償性條款,烏克蘭仍然成為了此番美德牌底交易中「當之無愧」的大輸家。對於基輔當局來說,更為棘手的是,美德和解協議將極大增加勁敵俄羅斯徹底壓制烏克蘭的籌碼。
在美德和解協議達成的當口,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就適時收到了德國總理默克爾的「匯報」。據悉,在通話中,雙方都表達了對北溪2號即將順利完工的欣喜之情。同時,對於默克爾提及的有關延長俄氣(Gazprom)與烏氣(Naftogaz)之間過境輸氣合同至2024年之後的問題,普京卻採取了某種避而不談的姿態。
眼看着有徹底淪為美德俄交易棋子的重大風險,基輔當局不得不將希望轉向表面看來與烏克蘭沒有直接地緣利益矛盾的中國。
事實上,早在6月下旬察覺到美歐方面於北溪2號問題上有逐漸拋棄烏克蘭的跡象開始,基輔當局就暗中着手實施一系列的「中國轉向」舉措。
6月25日,烏克蘭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宣布,退出有關新疆問題的共同發言,此舉一度被美國視為「受中國威脅而屈服」的典型,而被華府大加鞭笞。
7月8日,中國駐烏大使範先榮應邀會見烏克蘭基礎設施部部長庫布拉科夫(Oleksandr Kubrakov),雙方就《中烏有關深化基建領域合作協議》進行了深入磋商。
7月13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在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通話中,不僅在幾乎所有關乎中國核心利益的問題上做出了「堅定力挺」的表態,還積極與後者討論擴大雙邊合作規模與程度的問題,並高調表示烏克蘭非常願意充當「中企入歐橋頭堡」的角色。
更有甚者,前文所述的總統政策顧問阿列斯托維奇在7月17日公開表示,如果美歐強迫烏克蘭履行明斯克協議的話,基輔將全面轉向北京。
雖然基輔當局在近期祭出了上述一系列「友華」舉措,要實現其預想中的「中國轉向」卻並非易事——其中的主要障礙恰在於,基輔當局在此前的大半年時間裏,為向美國「表忠」而對中國表現出的種種態度。
今年1月,在白宮換屆的混亂檔口,面臨特朗普(Donald Trump)當局卸任前的重壓,烏克蘭拆除所有政府辦公場所的華為通信設備,並主動加入由華府倡導的「清潔網絡」計劃,以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向美國選邊站。
今年三月,基輔當局再次倉促決定,將原來由中企收購的航空發動機製造商「馬達西奇」國有化,面對可能因國際仲裁而來的36億美元天價賠償(烏克蘭外匯儲備不到300億美元),基輔的部分政客居然提出了由華府代償的方案,既顯現其天真幼稚,又顯現了此舉背後「選邊站隊」的動機。
基輔當局接連出現的短視措施,無疑極大損耗了中烏之間的戰略互信。北京方面雖然沒有對烏克蘭採取直接反制,但這主要源於烏克蘭尚未觸及中國紅線。但一些間接的警告還是有跡可循,譬如以提升中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名義,在諸如東烏與克里米亞等關涉俄烏雙方核心利益的問題上暗中力挺莫斯科。
鑑於基輔方面此前在對華態度上積累的「戰略赤字」,就連在「中國轉向」問題上態度頗為激進的阿列斯托維奇,也不避諱此中困難。「只有在中俄出現實質交惡的情況下,我們才有機會拉中國入局」——阿列斯托維奇略帶悲觀地說道。
顯然,基輔決策精英長年匱乏戰略視野與戰略定力,這也令類似上述這種「東西皆無憑靠」的惡性循環,仍將成為烏克蘭對外關係中難以擺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