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2021｜中美攻守之勢逆轉　拜登將重拾「壓艙石」

幾乎每隔10年左右，中美都會重新調整姿態，尋找合作契機，穩定和發展雙邊關係。
美國當選總統拜登（Joe Biden）1月20日宣誓就職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疫苗接種、全球經濟衰退等新時期挑戰，都為中美開展新一輪合作提供了新的契機。

上一次民主黨執政，也就是奧巴馬（Barack Obama）時代，中美「競合」關係平衡發展。2013年，中美國內權力更迭後，中國領導人習近平重新定位大國關係時提出了「經濟關係是中美關係壓艙石」的概念。這一概念也為兩國在經貿、氣候變化、防核擴散等多邊合作方面取得積極成果。後來，這一概念超越經濟領域，升華為「中美務實合作是世界穩定的壓艙石」。

雖然中美關係已經回不到過去，美國也認定「接觸政策」失敗，但也不能因此徹底否定過去兩黨執政期間同中國領導層積累的共識。拜登上台後，新政府和中國競爭的同時，應該儘快回到和中國的合作軌道，找回有助於中美關係和世界穩定的「壓艙石」。

合作是大勢所趨

拜登新政府的首要任務是開展疫情防控、推進疫苗接種以及出台經濟刺激計劃。與此同時，他將在數周內宣布重新加入特朗普（Donald Trump）退出的國際組織和協約，修復和強化同盟邦的關係。這些都是他的優先事務。

拜登擔任副總統期間曾和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密切交往，點擊查看大圖：

在外交及國安領域，如何應對中國這一「最大的戰略挑戰」也是新政府的優先事項。但囿於國內輿論及政治環境，拜登新政府2021年發展對華關係可能會有所束縛，最安全的做法是暫延特朗普時期的對華強硬政策。畢竟剛剛上台，拜登及其團隊撤銷關稅或其他任何形式的示好舉動，都會被共和黨或右翼勢力形容為對華軟弱和妥協。

所以，截至目前，拜登對中國持保守態度，即不取消已加徵的關稅，不撤銷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也不加入新的貿易協議。

但是，從國內外疫情防控和經濟困境來看，拜登新政府將儘早回到和中國合作的軌道。即便拜登政府自由派勢力想要在西方打造民主陣營，加大對中國的制衡和圍堵，並保留部分脱鈎的做法，美國也要重拾同中國在雙邊、地區及全球重大議題上的合作。這是中美兩大經濟體和全球大國當前面臨的時代責任。

自克林頓（Bill Clinton）民主黨政府上世紀90年代掌權後，中美就加大了在地區性及全球性合作。美國也從中國入世及加速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受益良多。到了小布殊（George W. Bush）上台，地區及全球反恐成為中美合作主調。奧巴馬（Barack Obama）執政後，中美合作救市，更是拯救了全球經濟。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改變了國際形勢，重新定義了多邊主義和未來合作方向。它的破壞力遠超次貸危機和9・11恐怖襲擊，在美國的致死率也超過了珍珠港事件，必然會影響今後至少10年的內政外交決策。在這個時間節點，美國不應該只注重強化盟邦關係「制華」，而是要繼續強化和中國合作，避免一味地升級對抗。

譬如全球疫情防控，拜登新政府逆轉特朗普退出世衛組織（WHO）的決定後，就需要和中國合作，推進世衛組織的改革，與此同時合作抗疫，包括疫苗接種方面的合作。在世貿組織（WTO）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等其他國家組織也是如此，都需要中美相互協調立場，避免毫無意義的排斥與阻隔。

新政府將更加貼地

中美合作對全球經濟復甦至關重要。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10月13日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吿》，2020年中國經濟將增長1.9%，是全球唯一增長的經濟體。而美國經濟可能收縮4.3%，歐元區則下滑8.3%。到2021年，中國有望達到8.2%的增長，與美國的經濟規模差距將進一步縮小。這是拜登新政府不得不面臨的現實。

目前，拜登及其提名的國務卿布林肯（Tony Blinken）等國安會成員延續特朗普政府類似的指控，譬如中國「掠奪性」經貿政策、盜竊知識產權和中國國企不公平優勢等問題。但是，市場準入、投資限制、對美國企業的公平待遇等問題自奧巴馬時期就存在，並沒有阻礙中美在經貿和軍事等領域的合作。

特朗普政府解決這些問題的手法短視而粗糙，無助於解決實際的問題和關切。這也是為什麼中國政府四年來一直沒有再提中美「壓艙石」概念的原因。拜登和他的團隊更懂經濟，且非常重視美國的內政利益，即便其和中國可談的氣候變化問題，拜登團隊也看到了國內經濟增長效應。

如果拜登政府和中國重拾壓艙石思維，就可以讓雙邊關係趨於穩定，在並在基礎上開展良性競爭。

經歷特朗普及右翼執政後，美國政客和民眾對中國的偏見與歧視將長期存在，但即便忽視兩國對國際社會的責任，單是為了美國本身的政治利益和經濟發展，拜登政府都會在經貿和科技領域與中國尋找暫擱分歧的可能，尋找處理所謂「國安關切」的方法。

總之，無論今後四年華盛頓如何對華強硬，如何聯合盟邦對抗中國，拜登修復外交的對象也將包含中國。畢竟世界經濟乃至政治重心已經轉移至西太平洋地區，而中國作為做大市場的虹吸效應，正在令所有排斥中國者陷入自絕於世的困境。攻守之勢已經逆轉，這是各方都正面對的現實。

當下，北京方面基於避免無謂紛爭的考慮和以逸待勞的現實，一直抱持積極合作的姿態，拒絕與美國打冷戰。這也為兩國重拾「壓艙石」提供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