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彈劾案：鬧劇在無能與無恥中收場

2020年的2月5日被寫入了美國歷史。特朗普（Donald Trump）作為美國曆史上第三個被彈劾的總統，在這一天被參議院宣告無罪。一切似乎都按照劇本的節奏進行，這個結局也從彈劾調查開始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寫好。

2月6日，特朗普按照計劃在白宮發表演講，或者用他自己的話說，進行了一場「慶祝」。他手持自己被宣告無罪的報紙頭條，一個個的攻擊自己「地獄般邪惡」的政治敵人。從頭到尾他不承認自己有任何不當行為。

的確，特朗普這一次毫無疑問地贏了。眾議院給他定下的兩項彈劾罪名，即「濫用職權」和「妨礙國會調查」，僅兩週時間就被參議院「速戰速決」審理完成，分別以52票比48票、53票比47票被判無罪。

然而，這對美國來講絕不是值得高興的一天，彈劾過程中的種種情節也醜態盡顯。

為營救特朗普出賣的制度尊嚴

雖然特朗普被判無罪是意料之中，但是特朗普本人以及共和黨為維護白宮的不擇手段，再次打破了美國民主制度本來該有的底線。

1月31日，共和黨控制的參議院投票決定彈劾審判期間不傳喚新證人，是最好的例子。共和黨急於為總統脱罪，以免「夜長夢多」。而近期有兩位潛在的新證人對他非常不利。

第一位是特朗普私人律師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的助手帕納斯（Lev Parnas），已經因為濫用競選資金而受到起訴，近期曝光了極多白宮為調查特朗普競爭對手拜登（Joe Biden）施壓烏克蘭政府的細節，且多次表示白宮的動機完全是政治性的，這又一次成為特朗普「以軍事援助換取個人競選優勢」的證據。

另外一位是特朗普政府的前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John Bolton），他即將出版的新書草稿被曝光，其中描寫特朗普指示博爾頓以及白宮其他官員共同對烏克蘭施壓。曾任高位的博爾頓如果成為證人對特朗普極其不利。

美國曆史上，各類經由參議院審理的彈劾審訊之中，只有3例沒有傳喚證人，且都是因故未完成的審訊。在過去的2例總統彈劾審訊，參議院都傳喚了多名證人。無論怎樣的理由，這個決定都是參議院歷史性的破例。

對總統的彈劾，是美國監督和平衡白宮權力的最後一道底線，這也本該是民主制度發揮其優勢的時候。無論特朗普的行為是否形成了可彈劾的定罪，彈劾指控的證據也是參議院有必要認真對待的。然而，共和黨人不僅把證人拒之門外，而且毫不臉紅地全程配合特朗普把「政治獵巫」的髒水潑給民主黨。

從彈劾案遞交開始，特朗普的頭號支持者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 「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假裝自己是一個公平的陪審員」，在新證據浮現之後，共和黨又轉向「雖然特朗普行為不當，但是不足以被彈劾」的說法，面對不傳喚新證人的質疑，參議員亞歷山大（Lamar Alexander）直指「已經有8個證人說了他們看到了什麼，不需要第9個」，另一位參議員柯林斯（Susan Collins）則稱被彈劾的過程應該已經讓特朗普「得到了教訓」。

然而人們可以確定的是，特朗普不僅不會「得到教訓」，還會對使用總統特權更加毫無顧忌。共和黨毫無底線地維護特朗普，犧牲的是美國制度的尊嚴。

民主黨盡顯精英階層的虛偽無力

特朗普對共和黨的威脅和不斷的輿論攻擊帶來了他的脱罪，而民主黨在彈劾案的幾個月裏則連動搖特朗普的支持率都沒有做到。根據美國民調公司蓋洛普（Gallop）在1月16日至19日做的調查，特朗普支持率達到49%的新高。這已經足以說明民主黨在這次彈劾之中，不僅指控失敗，政治上也失敗了。

參議院宣判特朗普無罪後，參議院少數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也只能表示「一場沒有證人的審理是沒有價值的，總統不是真的被免罪。」他抓住共和黨唯一一位在彈劾投票之中給特朗普定罪的參議員羅姆尼（Mitt Romney），強調不只是民主黨議員認為特朗普有罪。

然而，放大羅姆尼的這一票未免顯得有些無力。畢竟，無論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如何強調彈劾是為了維護憲法，所有人都清楚這背後的政治含義。整個彈劾案之中最讓外界印象深刻的一幕，是佩洛西在12月宣布正式彈劾特朗普時，用「靜音」的手勢阻止了台下其他民主黨議員的歡呼，並不斷稱這是「悲傷的一天」。佩洛西可以堅稱自己在道德高地，可是她不可能掩蓋民主黨人在整個審訊中對特朗普極具情緒化的攻擊，掩蓋不了「我們在選舉裏打敗不了他，所以要讓他下台」的論調。

一邊打着尋求真相的旗幟，一邊警告不能讓特朗普大選連任的民主黨，很難不給人虛偽政客的印象。「通烏門」和「通俄門」的相似之處，正好印證了對民主黨「只會調查總統，做不了任何事」的攻擊。回顧整個彈劾過程，這不過是民主黨乃至美國精英階層的一場「泄憤」，也是註定沒結果的政治表演。2016年之後民主黨從恐慌到反抗再到現在的憤怒，始終沒有讓他們找到應對這屆白宮的方法，如今仍是一番潰敗的景象。

黨爭表演徹底拋棄了政治本身

在彈劾審訊進行之中，曾直接威脅動用職權阻止證人出證，還表示「證據都在我們手裏，他們沒有證據」的特朗普，表現地相當無恥。但是民主黨除了被迫升級兩黨鬥爭之外無計可施，實在無能。

美國政治走到今天，這場近乎魔幻的彈劾案和兩黨撕裂都令人哭笑不得。2月4日，特朗普發表第三份國情諮文，先是在演講之前拒絕和身後的佩洛西握手，在演講之後，佩洛西「還以顏色」，在鏡頭面前把特朗普充滿自誇的演講稿撕成兩半。如此正式的政治場合，被兩人的舉動和媒體的炒作變為了一場電視真人秀，真正對於國家事務的關注則少之又少。

不僅這兩人在表演，宣稱特朗普無罪的共和黨人、對特朗普的成績毫不承認的民主黨人、白宮裏那些此時此刻為特朗普辯護，過不了多久就可能成為控訴特朗普的「證人」的官員們，哪一個不是在表演呢。各方都全然不顧對政治制度的破壞，盡顯政治醜態，為的也不過是個人的政治資產。只是，這些表演愈發精彩，美國政治的舞台顯得愈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