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大選是美國人自己的戰爭 除了以巴沒有外交議程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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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Jake Sullivan)正在訪華,不少聲音認為此訪意在穩定美國大選期間的中美關係。事實上,本屆美國大選,中美關係不是重要的議題。特朗普商人出身處於在野狀態,在位期間的外交政策不值得稱道。賀錦麗檢察官出身作為現任副總統對拜登政府的政策影響有限,兩人在中美關係等議題上有一定涉獵,但中美關係並不是關鍵議程,討論的熱度和烈度相交以往選舉已經下降。

今年6月第一次辯論,當時拜登的首選話題是墮胎權、民主狀況和經濟議題,而特朗普團隊將移民、公共安全和通貨膨脹視為辯論的關鍵問題。拜登和特朗普為什麼選擇上述問題當做首要議題來談,根本原因還是這些議題才是決定大選勝負的關鍵。

拜登退選後,賀錦麗(Kamala Harris)和特朗普都標榜自己是「工人階級最偉大的捍衛者」,特朗普選擇曾經出版《鄉下人的悲歌》一書的萬斯作為搭檔也是為了吸引更多中下階層選民。普通民眾最關心關乎自身利益的具體政策,經濟民生是重要的議程。除了稅收優惠政策,賀錦麗在降低住房醫療食品成本方面着墨頗多,特朗普則承諾延長他2017年曾經推出的減稅政策,控制通貨膨脹。

2024年8月22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DNC)舉行到第4天,美國副總統、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賀錦麗(Kamala Harris)壓軸演說結束後,她與丈夫任德龍,還有她副手沃爾茲及夫人一同站在台上手牽手,將大會氣氛推上高峰(Reuters)

移民向來是美國政治、社會中分歧最大的議題之一。民主黨更傾向於開放、多元的移民政策。但是近年來,美國人口結構變化更加引發保守派白人群體的身份危機感,從而刺激了反移民的政治浪潮。共和黨為了爭取保守派支持,向來立場強硬,主張限制外來移民。特朗普持續放大「過去幾十年裏移民問題給美國帶來變化的恐懼」,但是其讓非法入境者與其子女「骨肉分離」以及修建邊境隔離牆等主張和做法備受爭議。

美國最高法院2022年作出裁決,推翻近半個世紀前有關女性墮胎合憲權的「羅訴韋德案」(Roe v Wade),裁定女性墮胎並非憲法賦予的權利,圍繞墮胎問題數十年的紛爭又燃起了新一輪戰火直至現在。特朗普曾強調,若再次當選不會支持全國墮胎禁令,但他也曾多次表示為自己在推翻「羅訴韋德案」中所發揮的作用感到自豪。賀錦麗預計將就這個議題向特朗普發難。

移民問題、墮胎問題等問題的背後是自由派與保守派,本土民眾和移民,白人和有色人種,左翼和右翼,草根和精英等群體的撕裂,這些主張的差異背後美國正在進行一場接近白熱化的文化意識形態戰爭。

非法移民入境招致聯邦和州政府的權力衝突,墮胎問題是聯邦和州政府也有難以調和的矛盾,2020年大選後特朗普支持者衝擊國會此後特朗普受到調查和起訴,打破了總統權力交接的政治慣例。基於共同道德風俗形成的慣例和法律以及法律的解釋權,正在面臨挑戰。

2024年7月15日,美國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出席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右耳因槍擊案受傷仍貼有紗布。旁為剛獲他選為副手搭擋參選的參議員萬斯(J.D. Vance)。(Reuters)

賀錦麗是有色人種,其搭檔沃爾茲被稱為老白男,是一個有着教師等基層經歷的政客,特朗普商人出身,萬斯從鄉下逆襲,他們四個都不是典型意義上的白人政治精英。這些邊緣人成為大選的中流砥柱,是美國政治的非常重要的變化,說明中產階級興盛時代支持的精英政治正在衰落,美國已經不是原來的美國了。

民主黨和共和黨處處針鋒相對的現狀,就是當今美國社會撕裂的現狀。美國自身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大選是美國人自己的戰爭。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才有空間聚焦外部世界,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外交議題在美國大選中的關注度正在下降。

以巴問題之所以在大選期間受關注在於以色列在加沙製造的人道主義危機引發軒然大波,穆斯林群體和年輕人對美國偏袒以色列群情激奮。曠日持久的高校抗議示威活動已經影響到了選情。無論是賀錦麗還是特朗普,都不希望失去穆斯林群體和左翼年輕群體的支持。

除了以巴問題,其他的外交議題,人們熱議烏克蘭戰爭更多談的是選後美國政策變化,這和2016年「通俄門」「郵件門」等事件持續發酵引領選情已經迥然不同。2016年選舉中國議題有一定熱度但不是主要議題。而2020年選舉中,中國議題不僅熱門,還成為美國外交政策和全球化戰略最為重要的議題,其重要性基本壓倒了所有其他外交議題,甚至還成為大選的重要籌碼之一。但是此次大選,兩黨候選人除了比拼對華強硬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分野。因此,綜合來看,本屆大選,最受關注的還是美國本土政治議程,除了以巴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外交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