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已到，中國將出手調停俄烏戰爭

俄羅斯媒體5月30日引述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y Lavrov）的話報道說俄羅斯認為，召開莫斯科和基輔都參加的調解烏克蘭衝突國際和平會議的想法可能成為中國努力創造條件解決這場危機的延續，拉夫羅夫指出莫斯科高度評價「北京在烏克蘭危機背景下的建設性路線」。媒體普遍將此報道為俄羅斯外長表示中國可以安排一場俄烏雙方都參加的國際和會調停烏克蘭危機。

中國真的是要組織這樣的國際會議嗎？在5月30日的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中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對於記者提問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只是說「我們鼓勵和支持一切有利於和平解決危機的努力，支持適時召開俄烏雙方認可、各方平等參與、對所有和平方案公平討論的國際和會。我們也願意繼續就推動政治解決危機同國際社會保持溝通。」中方的官方口徑一如既往模糊。

但是在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訪問中國之後，俄羅斯外長此番言論很有可能是中俄兩國領導人深度溝通之後的結果。

前不久俄羅斯總統普京訪華前後，俄羅斯對於中國在烏克蘭問題上的主張公開表示尊重和讚賞，歡迎中方為政治解決烏克蘭問題繼續發揮重要建設性作用，溢美之詞溢於言表，這和以往的温度並不相同。

2023年2月俄烏衝突一周年之際中國曾發布烏克蘭危機立場文件，俄羅斯當時說關注中國的計劃，但亦表示細節需要認真分析。2023年4月6日俄羅斯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表示，中國在烏克蘭問題上有調解的潛力，不過目前烏克蘭局勢還比較複雜。2023年4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首次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通電話。俄羅斯外交部當時對此表示，「注意到中國願意為建立談判進程做出努力」。

2023年5月中國政府歐亞事務特別代表李輝為俄烏衝突出訪歐洲，而拉夫羅夫2023年5月17日表示，俄羅斯準備考慮非洲和拉美國家解決烏克蘭危機的建議。對於中國的調停未置可否。

此次普京訪華期間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進行了深度的一對一會談，全方位討論了烏克蘭危機。在俄羅斯希望中國提供更多支持的背景下，對中國作用高調讚美的背後有可能是對中國主張的接受。俄羅斯對中國的調停努力不再只是注意到，而是轉向了認同接受。

烏克蘭危機發酵到如今，試圖調停危機的國家並不少，2022年戰爭一開始烏克蘭和俄羅斯就在土耳其的斡旋下一度接近達成共識，但是在西方的干預下，談判破裂。2023年4月巴西總統提出「和平建議」，烏克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

2023年6月南非總統拉馬福薩、塞內加爾總統薩勒以及科摩羅、贊比亞、剛果共和國和埃及等國領導人組成的非洲和平代表團提出十點和平建議。普京雖表示有興趣探討非洲提出的十點和平建議，但指許多建議受到西方誤導，包括採用國際公認的俄烏邊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也對這個和平方案潑冷水，堅持俄羅斯必須先撤軍，才可能開始和談。2023年8月沙特舉辦烏克蘭問題國際會議，中國、美國、印度等40多個國家代表參加，俄羅斯沒有獲邀出席。2024年6月瑞士將在布爾根施托克度假村舉辦烏克蘭和平峰會，俄羅斯不會被邀請出席。

從可行性上看，在土耳其、巴西、南非、沙特等多國籌辦烏克蘭問題國際會議嘗試調停矛盾的背景下，中國籌辦一場烏克蘭危機為主題的調停會，並非不可能。這是彰顯全球南方等新興經濟體政治存在的契機。中國樂見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僅積極參與他國主導的相關會議，親自組織一場這樣的會議壯大全球南方的言論影響力，並非不可能。

中國希望擺脱俄羅斯支持者的形象，籌辦這樣的會議，有助於樹立中國中立第三方的國際形象，展現負責任大國的擔當。尤其在獲得俄羅斯的認可後，中國籌辦這樣的國際會議也是可行的。

更重要的是，2023年法國總統馬克龍訪華後，習近平同澤連斯基首次通話，此次習近平前不久剛剛訪問法國，中法探討了俄烏局勢。中國如果能夠讓俄烏雙方都參加和談，展現對於局勢降級的實際作用，有助於贏得歐盟尤其是法國的信任，有助於化解中歐之間的隔閡，進一步分化美歐一致對華的可能。因為歐盟深知俄烏戰爭是發生在歐洲大陸的重大事態，在無法寄希望於美國平息事端的情況下，中國的調停將帶來信心和希望。

中國事實上已經在為調停烏克蘭危機做準備。5月23日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和巴西總統首席特別顧問阿莫林就推動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呼籲局勢降温深入交換意見並達成六點共識。其中第一條是呼籲有關各方遵守局勢降温「三原則」，即戰場不外溢、戰事不升級、各方不拱火。第二條談到各方應為恢復直接對話創造條件，推動局勢降温緩和，直至達成全面停火。聲明最後說中巴雙方歡迎國際社會成員支持並加入以上共識，共同為推動局勢降温、勸和促談發揮建設性作用。

5月31日，王毅會見出席中阿合作論壇第十屆部長級會議的沙特外交大臣費薩爾，談到烏克蘭危機。認為舉辦烏克蘭和平會議應當遵循當事方認可、各方平等參與、公平討論各種方案等基本原則，雙方對此看法一致。王毅還向沙特介紹了中巴六點共識。王毅此舉明顯是在爭取沙特方面支持中國的調停。

「局勢降温三原則」，「直至達成全面停火」等說法是非常有力的。俄烏衝突發展到今天，俄烏雙方精疲力竭，美國總統換屆可能導致政策全盤改變，中國如果能夠讓局勢真正實現停火，意義將是非凡的。當然中國調停失敗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俄烏衝突的本質是美俄衝突。中國可以說服俄羅斯參加調停，但不見得能調停美俄之間的重大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