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韓峰會｜中日韓自貿協定談判路仍長

相隔四年五個月，終於中日韓三邊會談重啟。李強在峰會期間也和日本首相岸田文雄、韓國總統尹錫悅分別舉行雙邊會談。要說這次中日韓三邊會談達成什麼成果，中方通稿是說，「三方發表《第九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聯合宣言》、《中日韓知識產權合作十年願景聯合聲明》、《關於未來大流行病預防、準備和應對的聯合聲明》。」結合日本媒體報道看，最大的成績恐怕不過是： 「為加快中日韓自貿協定談判進程展開討論」，中方的說法是 ：「（提議）盡早恢復並完成中日韓自貿協定談判」。

核心在於「盡快恢復」，首先得恢復談，至於後面怎麼談是另外一回事了。中日韓自貿協定能恢復談是好事，但也不要對於短時間能談出結果抱有太高期待。

中日韓自貿協定已經走了長達十幾年的談判之路。1999年，東盟與中日韓（10+3）領導人會議期間，中日韓領導人舉行早餐會，自此每年的10+3會議里，中日韓都會舉行早餐會。2002年，中日韓早餐後改為正式會晤，也就是這一次首次提出建立中日韓自由貿易區。但提出後，這件事情基本也處於被擱置狀態。

一直到2008年次貸危機爆發後，日韓可能意識到美國開始走下坡路，於是開始朝中國加大籌碼。2008年12月，中日韓首次在10+3會議框架外，單獨進行了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會議簽署並發表了《三國夥伴關係聯合聲明》，首次明確了三國夥伴關係定位，確定了三國合作的方向和原則。同時三國並決定，在保留10+3領導人會議期間會晤的同時，將三國領導人單獨舉行會議機制化，每年在三國輪流舉行。這也標誌着中日韓合作進入到一個快車道。

在討論中日韓合作，不能繞開美國，美國對日韓的影響太大。這裏還需要了解一個背景，就是2008年次貸危機爆發後，時任國務卿的希拉里2009年訪華時表示，美國希望中國能夠繼續購買美國債券，這能幫助美國經濟重回正軌。希拉里當時信誓旦旦稱，「通過繼續支持美國債券，中國正在加強兩國之間的聯繫。我們將會一起同甘共苦」。 當時中國外貿飛速發展，外匯儲備指數級增加。在2012年之前，隨着中國大量買美債，和美國的關係也出現一段表面上的「和睦期」。這也是2008年，中國和韓國日本的合作會進入快車道的重要基礎。

但是，2013年、2014年中斷了兩屆，一直到2015年才再次舉行第6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原因就是美國在2012年對中國開始全面轉向。中國持有美債也在2011年創下1.3萬億美元的峰值後，從2014年開始，就處於長期減持美債的通道裏。這也造成日韓跟中國的合作自然就從快車道瞬間變成慢車道。

本來2012年5月，第五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召開，當時會談氛圍還比較不錯，三國同意在2012年內啟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三國還正式簽署中日韓投資協定。但這次中日韓會議之後，中國和日本的關係就急轉直下，本來打算2012年內啟動的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就一直到2013年3月才開始第一輪正式談判。

然後進入漫長的談判期。過去這15年，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也是歷經波折，目前，中日韓自貿協定談判已經進行了16輪了。

2018年，在特朗普上來後，由於特朗普執行戰略收縮，而且跟盟友交惡，所以當時日韓也出現一段時間的搖擺。時任韓國總統文在寅跟中國關係還不錯，而安倍晉三的第二個任期在2018年也出現搖擺。所以，2018年和2019年，中日韓領導人會議是又連續開了兩屆。

但是，2020年疫情危機爆發後，隨着中國和美國的關係進一步惡化，日本首先又再次出現搖擺，開始全面倒向美國，充當美國的馬前卒，沒有底線的來配合美國。而文在寅在2022年離任，換尹錫悅上台後，韓國也在2023年出現倒向美國的跡象，對日本大搞投降式外交。這也使得中日韓領導人會議在2020年開始就一直中斷，已經中斷了4年之久，直到今年才得以重啟。中日韓自貿區談判，也才得以重啟。

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得以重啟，主要是因為RCEP自貿協定生效後，大大降低了中日韓自貿區談判的難度。可以確定的是，接下來的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將在RCEP自貿區的基礎上去談判。

這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能夠重啟，總體來說是好事，只是也不用對日韓抱有太高的期待。當前阻撓中日韓自貿區談判，更多還是受地緣因素影響，特別是美國勢必會繼續從中搞事阻撓。從歷史經驗來看，日韓的搖擺都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這根源於日韓都沒有獨立掌控自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