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塔諾：哲學為自然科學的延續 (03/17)
撰文｜01哲學團隊
布倫塔諾 （Franz Brentano） 是一名經常被引用，卻又缺乏被人廣泛研究的德國哲學家與心理學家。受他啟發的學生眾多，包括現象學之父胡塞爾 （Edmund Husserl）、語言分析先驅馬蒂 （Anton Marty）、波蘭哲學之父塔多斯基 （Kasimir Twardowski）、完形心理學先驅艾倫費爾 （Christian von Ehrenfels） 等「布倫塔諾學派」成員；還有鼎鼎大名的精神分析之父佛洛伊德。
布倫塔諾哲學首要目的是恢復「正確的」科學與哲學，他視哲學為嚴格科學的立場，令他發展出其描述心理學 （descriptive psychology）。另外，布倫塔諾終生深受亞里士多德影響，不但視「哲學為自然科學的延續」和強調經驗的方法論進行哲學，他出版了五本亞里士多德的專論，在布倫塔諾各個哲學範疇也找到亞里士多德的影響。
亞里士多德哲學及心理學
布倫塔諾在1838年1月16日，生於德國馬林堡一個富裕的天主教家庭。1856年布倫塔諾進入慕尼黑大學修讀哲學系，並到柏林向當時著名的亞里士多德學者儲登保 （Friedrich Trendelenburg） 學習及工作。及後，布倫塔諾希望專研中世紀亞里士多德學者的研究，並在1862年圖賓根大學出版其博士論文，《論亞里士多德存有的多重意涵》。此論文後來令19歲的海德格首次接觸哲學，並啟發其日後的存有討論。
1862年布倫塔諾完成博士學位並且在兩年後被任命為神父，並在1866年以論文《亞里士多德心理學，就其主動理智學說》獲得教席資格，成為烏茲堡大學講師。然而，1870年梵蒂崗大公會議正式宣布教皇無謬論，布倫塔諾為此提出激烈反對。就在1873年他辭去神職及教職，並正式放棄了他的信仰。
1874年，布倫塔諾出版了一部現在視為經驗心理學的重要著作，《經驗觀點下的心理學》（Psychology from an Empirical Standpoint），並成為維也納大學正教授，有21年之久，直至1895年。布倫塔諾分別比較以經驗和生理學為基礎的心理學，並發展出自己一套強調科學的必然性與「知識必須建基於自身明證」的描述心理學（Descriptive Psychology）。在1895年退休後，布倫塔諾就感官知覺議題出版名為《感覺心理學的研究》。在布倫塔諾晚年，他在瞎眼中繼續以口述方式寫作，直到1917年3月17日，100年前的今日，在蘇黎世逝世。
以心理學重建哲學
布倫塔諾堅守哲學為嚴格科學，他致力批擊以康德為首的德國觀念論為「武斷的神秘主義」，並崇尚英國經驗論，尤其是休謨（David Hume）對人類心靈的討論。布倫塔諾根據心理學去重建哲學：我們不斷在生活中意識到各種現象，而布倫塔諾首先把現象分為兩類，物理現象 （physical phenomenon） 與心理現象 （psychical phenomenon）。前者是事物對我們外在知覺的表象，例如顏色、聲音；後者是對應內在知覺的表象，例如思想、想像、看到顏色的活動。而只有後者是必然地真實、自明的呈現狀態，我們因此把握到連接所經驗到的事物的必然律則。
在這個意義下，布倫塔諾認為描述心理學作為針對內在知覺的研究，便有其首要價值。布倫塔諾指出生理心理學 （或稱機能心理學） 極其量只會發現生理與心理的因果關係，及物理現象的基礎。然而，只有描述心理學能夠發現心理現象的本質，因為描述心理學是經驗和先驗兩者的結合。布倫塔諾以經驗觀察的形式，及內在知覺反省出先驗必然的心理律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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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心理的意向關係
除了呈現方式的分別，布倫塔諾強調物理現象與心理現象的最根本區分在於，只有後者有意向關係（intentional replantation）。儘管現在為人所熟知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一詞由胡塞爾所創立，然而其現象學哲學極受恩師布倫塔諾的啟發，特別是針對意向對象及意向關係的洞見。對於布倫塔諾，每個心理現象必然指涉一個對象，而這個意向對象會在心理呈現出與之相應的內在對象；意向關係則是心靈與此內在對象內容的相連。
然而，布倫塔諾沒有清晰就心理活動的對象及其內容作出區別，其學生塔多斯基及胡塞爾則就此進行修正。胡塞爾按布倫塔諾的意向內存概念，發展出自己對意向性及現象學的理路架構。在1884至1886年，胡塞爾跟隨著布倫塔諾學習，直接令當時已經完成數學博士的胡塞爾從此決意轉向哲學研究，成就一代哲學宗師。
（感謝程爾騫 為本文作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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