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古羅馬最偉大的演說家名叫鷹嘴豆

公元前106年的1月3日，是古羅馬最偉大的演說家兼哲學家馬庫斯・圖利烏斯・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的生日。

名留青史的鷹嘴豆

「西塞羅」這個姓氏來自於拉丁文的「鷹嘴豆」（拉丁語：cicer)，因此他常被人拿來開玩笑。西塞羅剛要投身政治時，他的朋友曾勸他不如換個名字，但西塞羅本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胸襟，說他要這名字比當時的顯赫貴族更有榮耀，結果他果真讓自己名留青史。西塞羅死後，他的著作被當作修辭學與哲學的典範，甚至有一說稱從四至十九世紀的一千五百年，歐洲的學童每天都會讀兩本書：一是《聖經》，另一本是《西塞羅作品集》。在這個時間跨度之下，西塞羅的作品亦曾是文藝復興與啟蒙時期重要的參照對象，影響了孟德斯鳩、洛克與休謨等哲學家。

起於古希臘的演說傳統

古希臘文化與受之影響甚深的羅馬拉丁文化，皆極度重視人在語言上的修養。在古希臘叱咤風雲的智者學派（the Sophists，亦譯詭辯學派、辯士學派）都是口才了得的修辭學家，他們受聘教授人演說術，是當時非常受歡迎的職業。有別於我們今天的理解，古希臘文化中的修辭學是一門關於運用語言的技藝，分支包括詞源學、語法學、音韻學、論辯術與演講術，由此，廣泛至文辭的修飾、正確的語法、鏗鏘的音韻以至崇高的風格，都是修辭學的研究對象。亦因此，智者學派亦可以說是西方最早的語言學家。

繼承了古希臘重語言的傳統，在古羅馬能言善辯是從事政治的門檻之一。一心從政的西塞羅苦心努力向希臘的修辭學家學習，終成為羅馬人所公認最優秀的演說家。當然他認為演說家不能只靠口才，他說：「要做一名演說家，我們必須有邏輯學家的精細，哲學家的思想，像詩一樣的措詞，律師的記憶力，悲劇演員的嗓音，及最完美的演員相貌。」西塞羅留下了一批專門討論修辭學的著作以及演講辭稿，羅馬後來的修辭學家昆體良（Quintilian）認為，西塞羅已經超過了一眾古希臘演說家的成就，這應該讓羅馬的驕傲。

羅馬哲學普及第一人

一般來說，古希臘人較重理論的思想；古羅馬人則較著重實作的事情，這傾向亦體現在西塞羅身上。西塞羅大半生的熱情都投注於政治上，他最關注的亦是政治哲學，甚至將政治置哲學在政治之下：哲學的目的是為了改進羅馬共和國的現況，讓她回復過去羅馬的光輝。

西塞羅晚年獨栽者凱撒上任，令他再無心從政；加上與妻子鬧不和、離婚，之後第二段婚姻亦不美滿。女兒圖莉亞（Tullia）去世，為西塞羅帶來最大的悲痛，種種打擊，讓西塞羅潛心回到哲學研究之中。由此，西塞羅大部分哲學著作都寫於他生命最後三年（公元前45至43年），包括影響奧古斯丁甚深的《荷滕西斯：哲學的勸勉》（Hortensius／On Philosophy），以及《圖斯庫勒論辯》 （Tusculan Disputations）。公元前43年，西塞羅重操舊業，最後因反對凱撒後任的執政官安東尼（Mark Antony），被派人殺死。據說死前西塞羅曾說：「士兵，你們所作的絕不正當，但你們還是試著以正當的方式殺死我吧。」

現今的學界普遍認為西塞羅在哲學上沒太多創見（哲學史書大多以兩、三頁就帶過西塞羅），但他更大的貢獻在於他努力為希臘哲學作翻譯與引介、詮釋與綜合，因此是將希臘哲學帶入拉丁文化的重要推手。西塞羅努力為羅馬人介紹希臘哲學各個主要門派，並決意要建立一套拉丁文的哲學詞彙。當他遇到拉丁文無法適切表現的希臘概念，他就新造拉丁文字詞，比如 humanitas（人性）、qualitas（質性、性質）、quantitas（量性、程度）、essentia（本質），這些拉丁詞影響往後無數思想家，以至我們今天使用的這些英文詞語，亦根源於西塞羅的造詞。

參考資料：

王曉朝著，〈中譯者導言〉，《西塞羅全集（卷一）：修辭學》，左岸文化，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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