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布尼茲：單子 - EP24

哥特佛萊德．萊布尼茲(Gottfried Leibniz)是繼笛卡兒(René Descartes)和斯賓諾莎(Baruch Spinoza)後，另一位理性主義(rationalism)哲學家。萊布尼茲在諸多問題上堅持理性主義立場，例如主張演繹法、天賦觀念論、理性認識和意志自由等等。萊布尼茲在著作《神義論》(Théodicée)談到兩個十分難解的問題，第一個是連續性和不可分的問題，另一個是自由與必然的問題。前者涉及精神和物體交互作用，後者涉及惡的起源，它們共同構成萊布尼茲哲學思考的主題。

實體觀

自笛卡兒以來，精神和物體如何交互作用一直困擾眾多理性主義哲學家。不少哲學家嘗試作出解答，萊布尼茲是其中之一。在笛卡兒哲學體系中有三種實體︰上帝、精神（思維）和物體（廣延）。斯賓諾莎認為只存在一個實體（神、自然），精神和物質只是同一個實體的兩個面向；至於萊布尼茲，他認為所有事物都是精神性的存在物，物質只是最低強度的精神。實體是多，每個生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實體。笛卡兒和斯賓諾莎仍然保留了物體，萊布尼茲則認為真正的實體是純粹的精神存在物——單子(le monad)，意思是單一和獨一無二。德國哲學家謝林(F.W.J Schelling)指出萊布尼茲實際上以精神溶化了物質。

單子是甚麼？

(1) 單子是不可分的。萊布尼茲認為只有具有廣延屬性的物體才是可以分割的，例如一塊木頭，由於它佔有空間和具有形狀，所以它能被無限細分，但單子是精神性的存在，精神的屬性是思維和欲望，不具有廣延，因此單子不可分割。

(2) 單子的產生只能依靠上帝創造。由於單子不可分，單子不可能由上帝逐件逐塊組合而成，只能夠一下子被創造出來。由於單子不具廣延，不可分割，所以不會遭受物理性損傷，所以單子是不滅的，如果單子真的會被毀滅，那只能是被上帝一下子毀滅。在萊布尼茲看來，單子其實是生物的靈魂，可見萊布尼茲主張靈魂不滅。

(3) 單子具有自發性。萊布尼茲不滿意當時流行的機械論(mechanism)，機械論認為所有事物的運動，必然出於被另一個東西所推動，形成一個嚴格的因果運動鏈條。萊布尼茲認為機械式的因果作用不能解釋充滿生氣與活力的的生物活動，他主張在單子中存在一種「力」，這是一種自發活動的本性而且具有內在目的性。

(4) 單子（實體）的數目眾多。萊布尼茲認為每個生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單子。按此邏輯，植物和動物都是實體，一朵花是實體，一條魚也是實體，但一群魚不是實體，只是眾多實體的集合。

(5) 單子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活動。萊布尼茲認為人類和動物都有欲望和知覺能力，會自發活動和努力生長。植物有最低程度的精神活動，它們雖然沒有明顯的欲望和知覺活動，在人們看來是昏昏沉沉，但仍有生長的渴望。事實上，人在昏迷和睡覺的時候，也處於這個狀態。

(6) 單子是獨立的。每一個單子都具欲望，只會按照自己的欲望和設計行事。所以單子之間不存在互相影響，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會發現物種之間的確存在互動的情況。難道是萊布尼茲弄錯了嗎﹖

預定和諧

事物之間何以能夠協調一致呢？萊布尼茲認為這是上帝安排的結果，上帝早已為每個事物安排好最合適的軌道。當布魯圖斯(Marcus Junius Brutus Caepio)用刀剌死凱撒(Gaius Julius Caesar)時，其實布魯圖斯和凱撒互不相識，只是布魯圖斯的刀和凱撒的行動路徑剛好重疊。於是人們看到了布魯圖斯刺殺凱撒的生動畫面。萊布尼茲認為萬物之間的和諧協作證明了上帝的存在，正是上帝把宇宙安排得和諧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