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普離隊｜從Moneyball到花大錢　高普10億歐元砌出冠軍陣容背後

利物浦主帥高普突然宣布季末離隊，雖然他表明因為自身「耗盡能量」，但外界依然諸多揣測，其中一個估計是班主芬威體育集團（FSG）沒有大開水喉讓他大事擴軍。然而，FSG在高普主政的8年間在轉會市場支出達10.63億歐元（約85.4億港元），淨投入也有4億歐元（約36.6億港元），而且使得其所，令紅軍陣容絕對有力與列強一拚。

部份本地紅軍球迷一直揶揄FSG老闆約翰亨利寧願「挪用」資金去買遊艇，都不願意投入多些在轉會市場上。當然，FSG財力既難比曼城、PSG等中東資金，而最重要的是約翰亨利奉行Moneyball那一套，即是與其一擲千金購買成名球星，倒不如仰賴數據尋找被低估的人才。

高普對這套管理哲學十分認同，當曼聯於2016年以破紀錄的1.05億歐元回購普巴時，他便嗤之以鼻，並向傳媒表明「我要用別的方法去做」；例如他在利物浦的首個夏季轉會窗，最大手筆也只是以4120萬歐元買入了文尼，而更換「一號門神」卻只花了620萬歐元從緬恩斯羅致卡利奧斯（Loris Karius），還「免簽」了祖爾麥迪比（Joel Matip）；翌季的「神簽」則有4200萬歐元收購了沙拿，以及僅900萬歐元從侯城買入了左閘安德魯羅拔臣；其中文尼、麥迪比、沙拿及羅拔臣等全都是之後的奪冠骨幹。

這裏要岔開一句說的是，高普在球員轉會事宜上並沒有絕對的話事權，一來要老闆亨利點頭付鈔，二來也有足球總監作出建議及把關，高普只是表達自己需要什麼位置的球員，以及最終可以否決足球總監或球探提出的人選。其中，沙拿便不是高普的首選，那時他更想要的是當時效力利華古遜的祖利安白蘭特（Julian Brandt），不過時任足球總監Michael Edwards卻積極游說高普，沙拿雖然效力車路士表現一般，但經過在費倫天拿與羅馬的鍛煉後已脫胎換骨，最後高普接納這意見，而沙拿之後的故事已毋須細訴了。

由於獲得利物浦前任足球總監高莫尼（Damien Comolli）賞識，Michael Edwards其實早在2011年已加入紅軍，做過很多不同崗位，但最為人稱道的是惠眼識人，在沙拿之前來投的法明奴、文尼都是由他發掘，之後還有羅拔臣、法賓奴、雲迪積克與艾利臣等多個重要收購。有趣的是，他跟前任主帥羅渣士卻「八字不夾」，後者經常投訴引援不合適，例如幫他買入了賓迪基（Christian Benteke）、艾斯柏斯（Iago Aspas）及馬高域（Lazar Markovic）等，但高普跟他卻很合得來。

Michael Edwards的辦公室就在高普的對面，高普想到什麼就會走進去，攤在梳化，雙腳槓在咖啡桌上高談闊論，「我們的關係非常好」，高普曾這樣表示，「他（Michael Edwards）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我們頭一兩次對話未必有相同意見，但不斷溝通後，總會達成共識，起碼是較接近的意見」。因此，當Michael Edwards在2022年6月辭職後，高普如斷一臂，這是不是加速了他「耗盡能量」？或許最終只有這位德國人能解答。

未計今個冬天的轉會窗，高普在任期間，曾簽入了43個一隊成員，當中他最堅持要收購的，相信是現任隊長雲迪積克，他跟教練團認為，這名荷蘭中堅是個「能改變戰局的男人」；副領隊連達斯（Pep Lijnders）解釋：「我們擁有雲迪積克後，可以將防線再推高，可以踢得更具侵略性，因為他制空力強，而且防守覆蓋範圍極廣。前場的緊逼戰術，其實是以防線為基礎的。」

不過，雲迪積克當時所屬的修咸頓無意輕易放人，而高普又罕有地堅持這次收購行動，畢竟紅軍的球探團隊在之前的18個月深入研究了歐洲30個頂級中堅，例如拿樸迪（Aymeric Laporte）、高列巴尼（ Kalidou Koulibaly）及謝路美保定（Jerome Boateng）等，綜合各種能力，發現雲迪積克實屬鶴立雞群，結果紅軍最終向修咸頓開出了8465萬歐元的支票，也打破了利物浦的轉會費紀錄；至於雲迪積克之後的故事，同樣毋須冗贅。

高普之後一年又斥破門將轉會費紀錄的6250萬歐元（不久便被車路士的阿列沙巴拿加打破）從羅馬收購巴西門將艾利臣，因此被人翻舊帳，認為他當年揶揄對手巨資買人，如今卻同樣揮金如土，是出爾反爾。高普沒有否認改變了買人策略，他只講笑輕輕帶過：「有改變，總比死牛一便頸好。」從結果論而言，這兩個巨額收購都屬物有所值的投資。

畢竟，Moneyball的法則，也不是萬試萬靈，例如前文提及的卡利奧斯。這名德國靚仔門將，在紅軍第2季本身愈打愈好，是球隊躋身歐聯決賽的功臣，可是在對皇家馬德里的終極一戰，卻兩度犯錯，令球隊以1：3慘敗。賽後，碧根鮑華致電提醒高普，卡利奧斯或許因為被沙治奧拉莫斯侵犯才出錯，而及後經醫生證實，卡利奧斯確曾受腦震盪而影響了視覺判斷，但這樣的解釋沒有幫助他重建信心；這也是高普決心簽入艾利臣的關鍵。

當然，我們也無法忽略利物浦在2017/18球季將古天奴賣到了巴塞隆拿，獲得1.35億歐元資金的事實，這筆錢幾乎等同雲迪積克與艾利臣的開支。事實上，撇除高普沒參與夏天買人的2015/16球季，他在任8個球季有6季都有淨支出，只得賣走古天奴的2017/18球季，以及2019/20球季在轉會交易中有盈餘，但2019/20球季僅收購了南野拓實，是因為之前一季「先洗未來錢」，淨開支達1.4億歐元的「後遺症」。

利物浦在2019/20球季奪得英超錦標後，之後3季每季淨投入都有約6000萬歐元左右，並沒有因疫情而減少投資；到了上季四大皆空兼聯賽只得第5，今季未能征戰歐聯，FSG亦沒有手軟，花了1.7億歐元改造中場線，夏天轉會窗淨投入也達1.11億歐元，所以說FSG孤寒，可謂苛責。

高普在日前的記者會也說：「我們不是因為沒有買哪一個球星而失去冠軍，如果硬要說責任，那不在FSG，應該由我來負全責。」當然這可能是高普顧存老闆顏面的說辭，但無可否認，利物浦在財政健康下穩步成長，總好過當年列斯聯揮霍到散班，或是近年曼聯胡亂花錢卻繼續沉淪，甚至曼城的金元足球也孭着過百條違反財政公平競技法的控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