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盃|巴勒斯坦漫天戰火下征卡塔爾 冀為人民在苦難中帶來笑容

撰文:趙子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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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對我們看來是一件觸手可及的事,但對於一眾巴勒斯坦的球員,參與比賽從來都不是易事。
自去年10月起,以巴戰火持續至今,代表巴勒斯坦出戰今屆亞洲盃決賽周的球員們,除了顧及成績,更每時每刻關心家鄉的局勢。足球,彷彿能夠令巴人暫時忘記戰爭的傷痛,巴勒斯坦主帥坦言,希望足球為人民帶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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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巴戰火自去年10月起重燃,至今已造成無數的人民傷亡。(Getty Images)

享受足球非必然 選兵出境變難關

足球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運動之一,在巴勒斯坦亦然,自從去年10月起以巴戰火重燃,巴人們每一刻都有機會流離失所,甚至失去生命,在如此嚴峻的局勢下,足球與他們的距離愈來愈遙遠。不過,巴勒斯坦足球隊依然堅守使命,在亞洲盃第三輪外圍賽3戰全勝,取得決賽周入場券,連續3屆參與這個亞洲最頂級的賽事。

因為巴勒斯坦的特殊歷史背景,至今仍有不少國家不承認他們的存在,就像2007年出戰世界盃外圍賽,關鍵一仗作客新加坡,因為未能獲得簽證,最終只好棄戰。巴勒斯坦每次作客,都是一次未知的長征,2021年卸任巴勒斯坦主教練的阿里(Noureddine Ould Ali)講述自身經驗,稱能否離開巴勒斯坦要講運氣。

「如果巴勒斯坦人想離開,先要在邊境過五關、斬六將,經過重重的檢查點,然後才可進入約旦的邊境,若果在5至8小時內完成程序,已經算順利、幸運,然後再從約旦出發飛往作客城市,參與賽事。若然欠運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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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踏進球場,對巴勒斯坦球員來說已是一種福氣。(資料圖片/Getty Images)

當巴勒斯坦的主帥,難度可能在世界上是數一數二,不單止出境問題,連徵兵都令主帥傷腦筋。巴勒斯坦至今仍然未有清晰的國界,加沙地區(Gaza)與約旦河西岸(West Bank)之間是以色列的國土,並不能從兩地之間自由來往,故兩地有不同的聯賽,這名巴勒斯坦前主帥以大家熟悉的英超作例。

「試想想英格蘭主帥修夫基,從利物浦及曼徹斯特徵召球員,但他們突然不能穿梭於兩地,這就是巴勒斯坦獨特的挑戰。」

達保上任巴勒斯坦主帥至今,亦未曾踏足過加沙地區。(路透社)

阿里形容徵兵是一場「賭博」,徵召從加沙、約旦河西岸、耶路撒冷等地的球員,他們可以因不同原因而無法現身,所以需要找來在外國的巴勒斯坦僑民,才可組成大軍。自2010年已在巴勒斯坦擔任教練的達保(Makram Daboub),在阿里離任後坐正,他在選兵都有另一困難,「我從未踏足過加沙地區,我無法看球員們的比賽,甚至與他們溝通,我只可踏足約旦河西岸。」

自去年10月以巴再開戰,不論是加沙或是約旦河西岸的聯賽都停擺,因為當地不少足球設施都在戰爭中被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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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斯坦徵召球員方面,某程度上是主帥的一個賭博。(路透社)

巴勒斯坦眾將作客心掛掛

縱然克服了選兵及出境的問題,巴勒斯坦球員作客時就是「心掛掛」,主帥達保指麾下在這段時期十分煎熬,「所有人都過得好艱難,來自加沙球員每日都擔心親友安危,經常電話跟身,擔心錯過家人的消息。」

華迪(Mahmoud Wadi)是巴勒斯坦陣中少有的外流兵,效力埃及球會的他,在去年11月的世盃外對戰黎巴嫩後,一度與家人失去聯絡48小時,「我無辦法不想起他們(家人),每時每刻都想起,每分每秒也有(加沙的)人民被殺害。」幸好華迪的家人其後與他聯絡,放下心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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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斯坦球員作客時,難免記掛家鄉的一眾親友。(Getty Images)

華迪的經歷,彷彿所有隊友也有共鳴,華迪直言當完成操練、會議及用餐後,返回房間時總是開着電視跟進(巴勒斯坦)的最新情況。

在這種既無形又沉重的心理壓力下,巴勒斯坦球員只能靠意志撐下去,當家人與華迪聯絡後,他的母親向他說:「我們需要你繼續踢下去,因為你是我們快樂的原因。」或許這是他們堅持下去的最大理由。

巴勒斯坦每個入球都得來不易。(路透社)

「足球是我們希望的綠州」

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巴勒斯坦依然堅持出戰,當地足總副主席Susan Shalabi直言,足球能夠助當地人民暫時忘記戰火的傷痛,「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打入決賽周,重新喚醒巴勒斯坦人民抵抗及克服難關的能力。當我們迷失在失望的沙漠中,(足球)彷彿是我們短暫看到的希望之綠州。」

當我們迷失在失望的沙漠中,(足球)彷彿是我們的希望之綠州。
巴勒斯坦足總副主席Susan Shalabi

巴勒斯坦在亞洲盃首戰1:4不敵伊朗,場內不少巴勒斯坦國旗飄揚,更有一面大幅的「解放巴勒斯坦」(Free Palestine)旗幟在看台上出現。就算家鄉戰火頻頻,巴勒斯坦依然力爭史上首次在亞洲盃出線,未來兩場面對阿聯酋及香港隊將會十分關鍵。

除了成績,達保有更遠大的目標,「我們希望展露巴勒斯坦足球值得自豪的一面,並讓巴人們臉上掛上笑容,儘管有苦難,我們想給予他們希望。我們想向世界傳達一個訊息,在巴勒斯坦的人們值得有更好的生活、愛與和平及自由。」

巴勒斯坦早前對伊朗的賽事,看台出現「解放巴勒斯坦」的字句。(Getty Images)
早前對伊朗一仗,有球迷舉起雙方國旗,祈求世界和平。(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