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路士炒杜慈｜回首多蒙特歲月剖析敗因：一心求勝忽略足球的人性

車路士宣布解僱主帥杜慈（Thomas Tuchel），他今季戰績雖不理想但也不算災難級，到底為何急不及待將他「落鑊」？
上任不久便與管理層衝突、處理人際關係的手法、不了解足球的感情面……杜慈被炒的原因，或許可由他在之前執教球會的軌跡窺得端倪。

車路士今季開局不算順利，首6輪英超中最難看的無疑是0：3敗予列斯聯，而1：2輸給修咸頓前後也分別是一場勝仗，表現算不過不失，較少球迷預料到竟在歐聯作客薩格勒布戴拿模僅負1球後，杜慈便立刻被炒，尤其在剛過去的轉會窗，車路士才大灑超過2.7億英鎊買人，打破英超轉會費支出紀錄，球迷無不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慈外表嚴肅，場上容易展現火爆一面，今季與干地的「握手門」成為一時佳話；事實上，他在初出茅廬執教奧格斯堡二隊時，已因常與球證衝突遭罰款，儘管此後連環執教大球會，卻屢次傳出與球會管理層和球員不和、衝突，最終因而分道揚鑣。

多蒙特：上任不久衝突頻頻　隊巴遇襲、冷待球迷成致命傷

到這一刻為止，杜慈仍然被視為高普離隊後，多蒙特最成功的主帥，但彼此結局卻不美滿。杜慈在2015/16球季之始成為高普的繼任者，執教「蜜蜂兵團」，在他任內，多蒙特踢出悅目的進攻足球，在他執教首季，更以78分成為德甲史上最高分亞軍，僅敗予哥迪奧拿執教的拜仁慕尼黑；杜慈在多蒙特第二季奪得德甲盃冠軍，成為球會5季以來的第一個主要錦標。

不過，就在奪得德國盃冠軍後3天，多蒙特便宣布將他辭退。

在杜慈執教短短兩季之間，他與多蒙特管理層時有磨擦，首道裂痕出現在轉會事務之上。2016年夏天，有傳華斯基雖然曾承諾不會將三大骨幹——米希達利恩、根度簡和曉姆斯全部賣走，但最終食言而換取1億歐元轉會收入，使杜慈衝擊聯賽冠軍的希望化為泡影；儘管隨後簽入包括奧士文尼迪比利等8名球員，惟始終未能找到根度簡和曉姆斯的替代。杜慈想簽入土耳其中堅托柏克（Omer Toprak），惟疑遭華斯基和首席球探米連達拒絕，事實上，早在2016年1月、杜慈上任僅半年，他便曾與米連達衝突，更拒絕他進入訓練場。

米連達是時任體育總監兼多蒙特名宿索克的心腹，有指杜慈上任不久，已與索克關係不佳，而他一次跟自己的顧問講索克壞話時，竟將「壞話短訊」誤傳給索克。

到2017年的隊巴遇襲事件，更令雙方關係完全破裂。2017年4月歐聯8強首回合，多蒙特球員在主場對摩納哥前乘搭隊巴在前往球場途中遭炸彈襲擊，中堅馬斯巴查受重創。

雖然當日比賽宣布延期，惟歐洲足協要求比賽翌日便舉行，當時多蒙特行政總裁華斯基稱，與球隊商討後同意歐洲足協的要求，惟杜慈其後公開宣稱球隊「被逼接受這決定」，更指「只收到華斯基一個短訊通知」，最終多蒙特在明顯士氣低迷之下以2：3落敗，兩回合共計輸3：6出局。在這件事上，杜慈不欲在這情況下作賽的立場雖獲不少球迷支持，但反遭華斯基指他「說謊」：「我是打電話跟他溝通的，不是一個短訊。」

至此場面已變得十分難看，加上事前、事後杜慈和華斯基都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批評對方，多蒙特也在杜慈不知情下，簽下現效力紐卡素的伊沙克，雙方關係早已降至冰點，即使杜慈任內交出不俗戰績，最終「分手」亦令人毫不意外。

無論在轉會事務或是隊巴遇襲的後續問題上，都難以定論杜慈對錯，僅能說他並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與溝通，也往往忽略了足球當中「人性」的元素——無論在多蒙特或巴黎聖日耳門時，都傳出球員不滿他眼中只有足球的戰術部份，只管排陣調動，卻從不理會球員感受。而他也的確說過，「對足球的感情面沒興趣」。

多蒙特知名球迷、與球會關係密切的Jan-Henrick Gruszecki，就曾如此評價杜慈：「杜慈好像不想擔起多蒙特這個身份，但多蒙特一直是一間充滿感情、有時甚至太有感情的球會，而杜慈卻總是冷冰冰，他是高普的相反。」他提及在杜慈上任之初，他曾在球會主席要求下跟這位主帥會面，他滿腔熱誠地送上球會書籍和DVD，向杜慈說：「歡迎來到多蒙特！」未料遭冷淡回應道：「不了，我對這些事完全沒興趣，這種情感什麼的。我只負責球場內的事。黃牆（南看台）什麼的，我不感興趣，我只是個足球教練。」

Jan-Henrick Gruszecki稱當時雖然錯愕，仍嘗試跟杜慈說：「不過有這麼多球迷的熱情支持，球隊會獲得像是第十二人的力量呀。」未料杜慈道：「我不想踢十二個人，足球是11人對11人的事。」此後，杜慈也缺席了多蒙特的重要場合，包括慶祝首個歐洲冠軍50周年的活動，更令球會上下覺得他對「多蒙特」這個身份根本沒興趣。

這名死忠球迷總結道，無論是管理層、球員到球迷，大家最後感受相似：「到了最後，大家都痛恨杜慈。」

巴黎聖日耳門和車路士：相似的軌跡　一樣的結局

杜慈在2018年夏天上任取代艾馬利，而他在這間法甲豪門的發展軌跡，也跟在多蒙特相似：上任後首季戰績不俗、場上也踢出悅目的足球，但接手僅9個月，他與球會關係已轉差，起點也離不開對轉會的不滿，有傳他對球會未能填補卡雲尼和堤亞高施華所留下的空缺甚感不快；他也曾在比賽期間換走陣中球星麥巴比後，被拍到他怒罵、拍打對方的畫面，兩人關係轉趨惡劣。

除此之外，杜慈也延續一貫風格，在訪問中批評尼馬和麥巴比「難服侍」，最終他在2020年底一場4：0擊敗斯特拉斯堡後被炒。

杜慈之後轉投車路士之初，曾大呻在PSG執教的痛苦，道：「那時我就像體育部長，除了要管理陣中球星、更要管他們的朋友和家人，但在車路士，我可以安靜工作。」但最終他的車路士生涯，仍以惡劣的人際關係作結，於新班主托德波里上任後3個月便宣告被炒。

英國《每日郵報》在他被辭退後指，杜慈「落鑊」跟戰績關係不大，而是——再一次——源於轉會策略的衝突、和跟球員關係轉差。英國《每日電訊報》指，托德波里希望把握機會簽入C朗拿度，但杜慈不想，而杜慈在前任體育總監格諾芙斯基雅（Marina Granovskaia）離職後，又對自己要擔起轉會事宜感到不快。

在處理球員之上，報道指，他屢次將部份球員安排踢正選後又無故將他們貶到後備，包括佩利錫和施耶治等，令陣中球員不滿。各種問題累積之下，終於導致杜慈又一次與球會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