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誌】準醫生排球員的最後探戈 司徒允琦:感謝葵青每一個人
「打波就讀唔到書」,一句話讓我想起司徒允琦。
這名二傳手花了十年,在甲一排球壇站穩位置;她亦用了六年,換取準醫生的名銜。
「東西都是give and take,你投放幾多就會得到幾多。」
不過,隨着「興趣」這回事在香港變得日漸奢侈,「give and take」的大前提是,要有充裕的時間。
「所以不能再放排球在第一位,收拾好心情迎接新一頁,做一個好醫生。」今季甲一聯賽,將是司徒允琦排球生涯的最後一頁。
小六開始排球生涯 入讀協恩中學
我在中學時期首次明白到二元對立概念,那時候掛着打籃球,根本無時間無力讀書。「其實怎會沒時間啊?」司徒允琦笑着。23歲,人生練歷未算豐富,但翻開現有篇章,一半都充斥着排球。小學六年級開始排球生涯,中一入讀協恩中學,機緣巧合任教體育的林鎮國老師亦執葵青女排教鞭,所以「司徒」中四起已在甲一打滾,校隊、球會兩邊走,一星期已被排球擠滿。然而司徒所讀的協恩中學,高峰期練習一星期打15節,星期一至五早、午、放學三節,加上球會訓練及周末比賽,從我的二元對立概念解釋,司徒大概是考尾十、常被召見家長、留班……惟眼前的卻是一個準司徒醫生。我不甘心二元對立概念遭推翻,追問:「由細到大排球讀書真的沒有衝突過?」司徒笑着答:「無!」
應付醫科畢業 擱置3個月排球
其後司徒入讀香港大學醫科,經過6年努力終於順利畢業,回想採訪當日問題,一切的獵奇口吻其實在自暴其短。那天司徒忙着搬離大學宿舍,從書櫃裏抽出一疊又一疊醫學試卷,揭開每本參考書上亦佈滿螢光筆跡,除了牆上海報及甲一獎牌,其餘的都是寫滿醫學「外星文」的字條。「其實大學一年級時讀得好辛苦」,司徒終於面對學業挫敗,「大學中學讀書模式不同,要求更多自發性學習,內容量多亦很深奧,所以很不適應」。不過捱下又一年,縱使吃力,司徒亦未曾放棄排球,直到近年她更擔任葵青女排的主力二傳,連續兩季摘下甲一聯賽冠軍。「但由2018年1月1日開始到3月尾,我停止練波了。」面對為期2個月的醫科畢業考試,司徒不惜擱置排球,3個月來在宿舍埋頭苦幹,「因為我覺得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1月才停訓練已經慢了,但自己選擇的就得盡力做好」。」最終我們擁有的,是一名準司徒醫生。
這些年月排球給我的太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和回憶;現在要收拾好心情,迎接新一頁,做一個好醫生。
「未必再以同一個角色與隊友打比賽」
3個月過去重返球場,司徒卻說:「現在我都算半退役狀態吧!」縱使讀書排球未有對立,走入忙碌不休的醫院之際,排球的定位始終被動搖。在葵青十個年頭,司徒今季終於要畫上句號:「今年聯賽只有一兩場打到,久未練波的狀態都應該一般,到畢業了要返工,雖然有人可邊工作邊打球,但是否可真的那麼高強度比賽?如果可以,我會回去練波,但未必再以同一個角色與隊友打比賽。」一下子要撇開十年習慣,這名二傳手一年前已早早向隊友透露這退役消息,好讓彼此做好心理準備。惟確實要接受不再放排球在第一位,情緒過渡間亦流過數次淚。「這些年月,排球給我的太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和回憶。」那麼真的捨得放下排球?「嗯……現在要收拾好心情,迎接新一頁,做一個好醫生。」
葵青女排近年來問鼎2次聯賽、3次馬拉松冠軍,但在司徒心目中,獎盃為身外物,真正「買人心」卻是彼此間的歡樂、無色無形的歸屬感。「葵青,是另一個家,一個認識到生命最重要的人之地。」司徒想一想再道:「由陌生人到隊友再變成朋友,一切都很難得,對着她們和教練的時間好像比家人的多;感謝葵青的每一個。」十年葵青,太多無聊瑣碎事,太多令人會心微笑的片段,惟在再見前司徒想它及她說最後感謝:「多謝排球選擇了我,亦感謝自己選擇了排球;它成就了今天的我,亦帶來無限的美好回憶。」今季甲一聯賽,將是司徒允琦排球生涯的最後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