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奐仁高中時期被欺凌患抑鬱:最低爬返上嚟就係好漢

撰文:黃梓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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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演賀歲片《恭喜八婆》的陳奐仁Hanjin,充份表演其演藝天份,令人感嘆這個人真是多才多藝,無論作曲、填詞、唱片監制、混音、唱歌、做戲、運動都難不到他。其實,Hanjin有天生弱聽,左耳只有七成半聽力,右耳更只得五成,本身的成長路已荊棘滿佈,還不止,他有閱讀障礙,在高中時更曾被欺凌致患上抑鬱症。

天生弱聽代表甚麼?Hanjin用一個比喻解釋,別人聽到一至十,自己只聽到一至五,但其實當事人並沒有感覺差別,因為別人的十就等於自己的五。他說:「我生出嚟就有問題,但唔知,唔記得點解(發現),可能當時老師投訴唔專心,就去check吓耳仔,原來真係比常人聽力少一半。正常人聽到10分嘅嘢,我聽到5分,但係對我嚟講都係maximum。」

陳奐仁Hanjin天生弱聽,左耳只有七成半聽力,右耳更只得五成。(梁碧玲攝)

最初,Hanjin並沒有因為弱聽而受到困擾,根本不知道原來自己聽到比別人少,但卻有一些側面的因素反映出他弱聽的問題,「我諗冇人會覺得我有咩唔啱,唯一就係覺得有時候,點解佢冇反應?佢係咪唔專心?佢係咪好寸?因為聽唔到嘛。」他講話時會比別人大聲,因為太細聲會連自己都聽不到。

Hanjin講嘢會比常人大聲,因為佢自己都未必聽到自己講咩。(梁碧玲攝)

在高中的時候,Hanjin經歷了一生的轉變,患上抑鬱症。與弱聽無關,受欺凌卻是因為轉校,他說:「我喺高中嘅時候真係被欺凌,我喺新加坡讀所謂嘅名校喇,係有好多傲氣㗎嘛,(嗰陣)我為咗一個獎學金去咗隔離名校,因為我日文好叻,我讀日本嘅course for A-Level係有獎學金攞,咁我就去喇。直到我發現個course係好低能,唔係我想讀嘅嘢,唔係嗰樣嘢,咁我就唔讀喇,返去母校算喇。一返母校就要頂(得順)所有人嘅變臉,當然校長係覺得你終於返嚟喇,因為嗰陣我成績好,國家隊游水,佢梗係想你返嚟,幫佢增光嘛。一入返去就大鑊,嗰個偏見同埋欺凌係唔單止學生,係老師都玩埋,佢哋又唔會打我嘅,但係佢哋係心靈上嘅欺凌,同埋會散發謠言。即係冇喇喇個老師會寫6頁嘅投訴信,副校長又會開咪叫陳奐仁立即到我office,佢(副校長)傾完之後就陪佢散步,我記得佢同我傾偈,問我係咪唔開心。Anyway,點解會畀人欺凌,因為我去咗敵校,因為咁嗰陣時我有抑鬱症。」

對於自己的高中生涯,Hanjin相信會有一層陰影。(梁碧玲攝)

抑鬱症,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惡夢,Hanjin也不例外,克服這個病足足歷盡十多年的時間,本身是一個問題多多的人,也要放下執著,他說:「抑鬱症表面嘅嘢好解決,但深底嘅嘢真係花咗好多年時間,17歲,食咗兩個禮拜藥。抑鬱症係個人諗歪、自信不夠、自我懷疑太多、心虛、驚,而家調節咗喇。啲人話跌到最低爬返上嚟就係好漢,好難,點樣爬返上嚟呢如果抑鬱症,你要放棄一啲執著,你要認知你嘅執著,慢慢去放棄。我係一個諗太多嘢嘅人,而家就係盡量放棄諗嘢。」

要走出抑鬱症實是不容易,Hanjin靠的是音樂。(梁碧玲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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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上抑鬱,亦成為Hanjin全心投入音樂的一個原因,弱聽原來並不阻礙他的音樂的追求,一來他並不覺得自己與正常人有很大的聽覺差別,二來他不並懼怕這個問題,「你唔覺你咪唔驚囉!」這是Hanjin的豪語。跨過了弱聽的問題,還有兩個因素令他如此醉心音樂,他說:「第二樣嘢就係鍾意,不過第三樣嘢先係關鍵,我發現我鍾意極音樂,都係喺抑鬱症之後我先好似神經咁捐咗入去,學結他、學唱歌,我發現音樂特別幫到抑鬱症嘅人,因為空虛,冇安全感,音樂係可以有治療性,因為抑鬱症病患者可以借用音樂嘅情感嚟畀返自己一啲存在感,我嘅傷心不止一個,或者係有個形狀,咁就有個並鳴,點解抑鬱症病患者咁鍾意音樂?因為有共鳴。我搵到共鳴之餘仲要多啲,我要製造音樂,我要提供共鳴,提供畀人哋提供畀埋自己,我諗個動力就係嚟自呢度。」

「貝多芬到後期作曲嗰陣係完全聾,因為佢想像到個聲音,你想像到,就作到。」Hanjin說。(梁碧玲攝)

Hanjin在3日21日將會在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聯同鋼琴家何秉舜舉辦主題為「無限亮」的《小小仁小小BING》演唱會,再加上香港失明人協進會及香港聾人福利促進會的成員以手語或樂器,用音樂宣揚共融,他表示:「今次無限亮中心嘅概念,係大家都係奮鬥者,所以叫《小小仁小小BING》,大家都奮鬥緊,大家都有缺憾。(政府對有障礙人士幫助夠唔夠?)可以更加好,但其實已經好好,唔好話足夠,因為已經有好多團體喺度積極地幫,例如聾福會,因為我係聾福會大使,我好知道佢哋入面嘅運作係點樣,佢哋抱住咩心態去搵方法不斷幫聽障人士。啱啱聾福會宣布佢哋會做專業手語課程、手語課程,但係有冇人去留意呢?其實呢啲好重要,當你弱聽時有個姐姐畀手語,你會舒服好多。」

Hanjin笑指音樂創作唔係好大問題,聽唔到講嘢可能大啲問題。(梁碧玲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