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有片】蔣志光甘心做綠葉:我隨時退休

撰文:鄺鈺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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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過夜總會樂手及駐場歌手,並錄過不少口水歌,蔣志光在80年代最終以創作歌手身份出道,及後他發現自己創作靈感枯萎,毅然退出樂壇並轉做演員。多年來封口不唱,到近年卻因劇集而再度獻聲,心中那團火慢慢在燃燒,冷不勝防遇上了音樂劇《我和青天有個秘密》的劇本,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一天之內,重覆看了《我》的165分鐘試映版本4次。

「喜劇演員要獲得觀眾尊重是好難,所以我現在都是為他們而做。」(梁碧玲攝)

「講出來真會被打,因為本身對舞台劇興趣不濃,在同一地方待兩個小時再看着一個舞台,連百老匯都吸引不到我……頂唔順。」40場音樂劇《我和青天有個秘密》的主演蔣志光說完這番話也忍不住偷笑。「接下來由觀眾去頂,唔關我事啦。」接着又是陣陣笑聲。音樂劇對他來說是新嘗試,尤其是劇本以及歌曲全部由90後陳恩碩所包辦,由無到有,除了尊重,也足以得到蔣志光的滿分。「Tom(陳恩碩)絕對是professional,年輕人增加我的思維邏輯,他們有自己的想法,速度比我快很多,從他們身上可以學到很多。」蔣志光說以前唱歌從來不看譜,因為只要有feel拍子就會更強烈,但當看到陳恩碩的譜曲跟demo零差異後,也不得不提醒自己要仔細地睇譜。

戀愛般相遇

「一個人寫30隻歌,曲可能會差不多,但詞全都不一樣,而且有連貫性,他有自己的方式去表達舞台劇,不是亂來,既然他是如此認真,怎麼不好好去看件事是怎樣?反正我從未接觸過音樂劇。」舞台劇新手蔣志光說一日之內loop 4次試映版本,分別用了觀眾以及演員的身份參與,既要探究可有新鮮感在其中,也要考慮一下主角換上自己後會是什麼模樣,有了想睇第3次的意圖,至一覺醒起依然想睇……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發展到如此癡纏的地步。

「跟Tom傾談過之後,才了解到話劇用對白表達,音樂劇用音樂表達,自己對後者的興趣濃厚一點,所以就選擇了合作。」(網上圖片)

高危的演出

蔣志光向來有跑步的習慣,跑齡10年的他更是香港馬拉松常客,「長氣」雖說對這次的演出有一定幫助,但40場不是一個小數目,體力可以人手控制,但聲音隨時成了致命一擊。「我不能保證,只能盡力去做,因為我都一把年紀,所以他夠膽調高風險評估,我都要做,只怪當初不堅持不開日場或每星期都有一日休息。」一個55歲,一個19歲,由背景、年紀到經驗各有不同,但思維卻十分接近,遇上意見不一的,年長的那方會提出更好的給予選擇,年輕那一位接受與否也得尊重。「因為這個層面已經涉及到導演與演員的關係,如果無阿頭同跟隨,整件事去到最後可能好差。」

因在《老表,你好Hea!》中與韋綺姍再次合唱《相逢何必曾相識》,令年輕一輩的觀眾驚覺原來蔣志光咁唱得,網民更發起「拯救樂壇行動」藉此呼喚他復出。不過,任憑網民如何召喚,蔣志光也不為所動,因為他沒有玩fb、微博。「網上世界對我並不吸引,它只是個陷阱。」(網上圖片)

無悔每一刻

「如果我可以 重新再走一次」是《我》劇主題曲《如果我可以》的第一句歌詞,對蔣志光來說,他現在所走的方向、路都是百分百正確,所以無需要「重新一次」任何一個人生階段,他甚至非常肯定當年放棄歌手的身份是正確。「這其實也要看你自己的定位放在哪,是創作人抑或歌星?我是創作人,創作不了東西,不是應該停下來嗎?現在我出來唱歌,身份是演員而不是歌星。」由歌手轉職演員,對他來說有點像洗牌、又有點像重生,根基打得更紮實,過程峰迴,但絕不痛苦。「最擔心是交租,幸好我的家人花費不多,遇上了好業主,得到體恤的話,我可以更專注在自己的生活上,類如追求知識,追求人裏面的本質、成長,比物質上更為重要。」蔣志光多年來拒做「房奴」,除了是因為買不起之外,也是不想為了供樓而被迫做一份苦悶的工作。

「我做過的角色幾乎兩三年就忘記了,因為我不太喜歡望轉頭。」但蔣志光演過的,觀眾都一定記得!(網上圖片)

從未介懷被稱「綠葉王」

對於演員一職,他說滿意,也從未介懷被稱為「綠葉王」,因為他也曾獲公司安排做男主角,只是自覺能力不足而拒絕了。「做男主角不易,尤其是在TVB,要你不眠不休,基本上什麼都不用做,只帶軀殼回來,我做不到,行屍一樣,我唔得。」由《男親女愛》的占士,到《棟篤神探》的史高拔探長,蔣志光在塑造角色時每每用心,但劇終了,他不會留戀,情況有如跑步。「只需向終點跑,但是這個跑步有好多個站,每程距離都不同,所以你只可以望着終點去跑,過了一站又一站,一路去。」

蔣志光說自己的性格不適合這圈子,退休一直都有在計劃。(攝)

跑步的真理

多年來演繹過的角色他說都是感興趣的,雖然未至於「好正」,但不足以要推劇,這亦是他留在TVB的原因之一。「無over show錢,只有底薪的話,我老早走了,因為我要維持基本生計,又或者硬要我做不想做的角色,因為無人可以迫我。」沒有太過追求名利,除了是因為不需要一個月交兩次租,也是受到信仰的影響,對蔣志光有了穩定的生活後,大可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對於下一代的教育,也不曾要求要贏在起跑線上。「你知道下聯是什麼嗎?輸在終點前!人生係講終點、過程愉快與否,唔係講你快幾多。」蔣志光在訪問時,常說到「夠生活就可以」,打趣說他現在應該「夠有突」,可曾想過退休,他說自己的性格其實非常不適合這圈子,退休一直都有在計劃。「我唔係好想做,亦唔係好恨做的人。」留下來,是因為想要回饋觀眾對他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