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最後獨裁者？白羅斯鄉下仔化身強人總統　盧卡申科鐵腕未放軟

白羅斯（前稱白俄羅斯）迫降客機的事件再讓總統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成為國際新聞的風雲人物。被西方稱為「歐洲最後獨裁者」的盧卡申科執政超過四分一世紀，即使去年大選引發大規模示威仍然未足以撼動政權。面對西方的施壓，他的鐵腕管治卻似乎未有放軟。

現時66歲的盧卡申科出生於蘇聯時代，來自一個小村莊。他畢業於農業學院，後來擔任邊防服務的政治指導員，其後晉升成為集體養豬場的負責人。1990年，他出任白羅斯最高蘇維埃的成員。翌年，蘇聯步向終結，盧卡申科是國會唯一一位反對蘇聯解體的成員。

隨蘇聯瓦解，白羅斯終於要選出自己的總統。1993年12月，一口粗鄙的鄉下口音、身穿不合身套裝的盧卡申科於國會發表演講，大罵「混亂」和「騙子」，幾乎一夜間就從外省的無名小卒變成復仇天使。半年後，盧卡申科成為白羅斯首位民選總統，沒想到一做就是廿多年。

當周邊的前蘇聯國家擺脫社會主義，擁抱資本主義，盧卡申科仍然選擇將國家大部份經濟收歸國有。這種政策起初為他贏得掌聲，因為避免了經濟改組「休克療法」帶來的混亂。但這種模式跟不上市場經濟的能量和彈性，白羅斯盧布因此陷入持續的貶值。截至2020年，白羅斯的平均月薪僅得480美元。

白羅斯雖然不再屬於蘇聯，但蘇聯時代的色彩沒有從此抹走。白羅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簡稱還是沿用使人聞風喪膽的KGB。盧卡申科還推動公投，將國旗從前蘇聯時代所用的白紅白旗，改為去掉共產標誌的蘇聯時期紅綠旗。

盧卡申科的鐵腕管治並不是浪得虛名。他言談間盡顯強硬姿態，例如他多年前曾經威脅示威者將「擰斷他們的頸，就如對待鴨子一樣」。於他的治下，白羅斯是歐洲唯一有死刑的國家。美聯社引述報道指，死囚會被帶到一個房間，然後獲告知所有上訴都被駁回，之後他就被迫跪下，從腦後槍決，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盧卡申科也被指囚禁示威者、打壓獨立媒體和選舉舞弊。

即使如此，盧卡申科仍然有一部份堅定的支持者，尤其深得鄉村地區的人和長者喜愛。首次參選時，出身寒微的盧卡申科化成救世主，揚言保護人免受當權者欺凌，要從下而上懲罰精英階層，最終以八成得票率當選。他作風貼地，經常說「我不完美，我只是平凡人如你」，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有支持者甚至稱他為「Batka」，即是對父親的深情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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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幾乎所有前蘇聯國家一樣，白羅斯無可避免夾於歐俄角力的中間。東面是俄羅斯，西面則是靠攏西方的波蘭、立陶宛和拉脫維亞，白羅斯無疑處於戰略位置。1997年，盧卡申科選擇了俄羅斯，跟莫斯科達成協議建立「聯盟國」。協議帶動白羅斯經濟，但盧卡申科生怕俄羅斯終有一天將全面接管白羅斯，後來將自己塑造成為國家主權的守護者。

2020年，一場總統選舉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於人民對經濟、人權和漠視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的不滿不斷升高，盧卡申科面臨近年的最強大反對聲浪，但仍然於舞弊嫌疑的爭議聲順利連任。選舉結果引發持續多個月大規模的示威。盧卡申科貫徹作風強硬應對，數以千計的示威者被捕，主要反對派人物不是流亡就是被囚。反對聲音隨凜冬將至逐漸消散，但盧卡申科的行為壓倒與西方和好的最後一根稻草，招來一連串來自歐美的制裁。他因此再一次選擇了俄羅斯。

到了今日，盧卡申科還是那個坐於總統寶座的強人。示威期間曾「陀槍」出入的他，如今涉嫌迫降客機捉拿異見記者，就彷彿是用無形的槍指向反對者，說明所有人都逃不出「老大哥」的掌心。曾經與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於冰球場並肩作戰的他，今次同樣獲莫斯科支持。西方則一如以往報以制裁。但盧卡申科最終還會執政多久，白羅斯將走上怎樣的路，才是更是耐人尋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