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訪華衝擊美國「重返亞太」　奧巴馬外交遺產瀕考驗

美國總統奧巴馬上台後大力推動「重返亞太」再平衡戰略，旨在鞏固美國在亞太的利益，加強與盟友的合作，以制衡崛起的中國。不過，作為美國亞太地區重要盟友之一的菲律賓，新任總統杜特爾特上台後言論惹火，大罵奧巴馬為「狗娘養」，導致美菲關係急轉直下，打亂華府盤算。
杜特爾特這次訪華，除了與國家主席習近平會晤爭取經濟利益，也有向美國釋出「或向中國靠攏」的警告味道。隨着TPP能否獲美國國會通過仍屬未知數，倘若杜特爾特選擇疏美親華，勢將重挫華府當前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令人質疑過去八年奧巴馬的「重返亞太」戰略，到頭來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2009年11月，奧巴馬在日本發表「重返亞太」為主題的演說後，在2011年再提出「亞太再平衡」（Asia rebalance）政策，目的是透過經濟與政治軍事合作兩大支柱，鞏固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利益，加強盟友之間關係。軍事上，是將60%的軍力部署在亞太，而經濟上，主要希望組建由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合作伙伴關係（TPP）自由貿易體系，最重要的意圖是牽制日漸崛起的中國。

杜特爾特上台 美菲關係受挫

與美國建立盟友關係近70年的菲律賓，是「重返亞太」戰略的重要部分。雙方一直在軍事經濟保持緊密合作，菲國前任政府容許美國使用其境內5個軍事基地，制衡中國。然而，自從6月新任總統杜特爾特上台後，美菲關係開始出現挫折。奧巴馬今年8月時，批評杜特爾特6月上台以來以強硬手段展開「禁毒戰」，造成數千毒販死亡。杜特爾特沒有理會美國警告之餘，更大罵奧巴馬「狗娘養」，並稱「不要成為美國的傀儡」，嘗試減低美國軍事影響力。杜特爾特曾質疑假若菲律賓陷入軍事衝突，美國會否支援。

不過縱使杜特爾持提出不要成為美國的傀儡，但他仍未有膽量說要放棄容許美國使用菲國5個軍事基地。

遊走大國政治 利益最大化

杜特爾特敢於大罵奧巴馬，但又不敢完全脫離美國「安全保護傘」，揭示他希望遊走於大國爭奪地區話語權之間，爭取利益最大化。南海仲裁案結果於7月12出爐，否定中國南海「九段線」主張，中菲關係一度陷入緊張。不過，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外界原以為杜特爾特可能藉仲裁結果乘勝狙擊，對中國採取強硬態度，但杜特爾特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只是說年內與中國領導人談判解決雙方爭端。

8月初，杜特爾特派特使拉莫斯前往香港與傅瑩會面，嘗試就南海問題談判鋪路，而在9月於老撾舉行的東盟地區會議上，杜特爾特與中國國家總理李克強握手會面，中菲關係似乎沒有因為仲裁案而受重大影響。中菲關係雖有衝突摩擦，但雙方在經濟合作上一直保持緊密關係。

杜特爾特今次訪華前，周一接受新華社訪問時，他又再次批評美國「小氣」，強調「只有中國才能幫忙」。他將與習近平和張德江會晤，並稱會向中國購買武器，以打擊恐怖主義；希望中國為菲國建設由首都馬尼拉至民答那峨島的鐵路。在禁毒運動上，中國商人已贊助建設戒毒所，下月將在菲國開幕，杜特爾特讚揚屬於「中國友誼之舉」。雙方亦會就南海議題討論，但杜特爾特訪華主要目的是希望從中國獲得更多經濟利益。

若靠攏中國 美亞太戰略勢受挫

今次訪華行程，杜特爾特的如意算盤能否打得響亮，要視乎他對中國的態度如何。但西方輿論擔心，南海仲裁案結果出台後僅僅三個月多，中菲關係已趨緩和。今次菲國訪華，被視為菲國將靠攏中國並展開更緊密合作，向美國發出警號。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高級顧問希勒（Andrew Shearer）強調，如果中國成功從美國手中拉攏菲律賓，將會為中國長期削弱美國亞太盟友體系的戰略打下「強心針」，這將再次考驗奧巴馬「重返亞太」戰略這一重要外交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