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記者入虎穴放蛇 揭上流紳士晚宴下流 毛手毛腳甚至露械

撰文:陳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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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金融時報》派女記者參加一個紳士慈善晚宴,揭發多名與會者對女招待員毛手毛腳,在行為和言語上性騷擾。報道在英國引起廣泛迴響,不但涉事組織「主席會所」負責人辭去公職,亦宣布自此停辦籌款晚宴。

《金融時報》記者金里奇主攻商業和稅務新聞,她在1月18日應聘成為招待員,潛入「主席會所」舉辦的慈善晚宴一窺究竟。(Financial Times)

《金融時報》的記者馬里奇(Madison Marriage)起初從朋友聽聞,對方曾經接下工作,在一個慈善晚宴當女招待員,但晚宴情況惡劣,有部份招待員甚至誓言從此不會再接這份工作。這個晚宴由一個名叫「主席會所」(Presidents Club)的紳士會所舉辦,他們在1月18日晚再假於倫敦海德公園旁的多切斯特酒店舉行籌款晚宴,馬里奇於是申請當招待員,潛進去一探究竟。

晚宴高薪聘請美女招待員

這些上流晚宴一般由專門負責的公司覓人做招待,而負責「主席會所」晚宴的是一間名叫Artista的公司,招聘條件寫明要「高、瘦、漂亮」女生。工作時間是晚宴當天的下午4時到凌晨2時,人工150英鎊另加25英鎊車馬費,即工作6小時可得折合1950港元。

公司老闆丹德里奇(Caroline Dandridge)親自負責面試,並提醒馬里奇和其他申請人,1月18日晚宴的與會者只限男士,而且他們可能會很難應付,令招待員發怒,並提醒申請人不要如實告知男朋友與會者只是男士,只謂參加一般慈善晚宴就好。

有女生喜歡這工作,有的卻認為是人生中最差的一份,以後都不再做……你要忍受難應付的男士,如果你做到,一切沒問題。
Artista老闆丹德里奇
英國「主席會所」在1月18日舉辦慈善晚宴,只限男士參加,並請來130名女招待員。(Financial Times)

130名女生全簽保密協議

在晚宴前兩天,丹德里奇再通知馬里奇等招待員要打扮得吸引,穿黑色內衣,屆時會獲發一套裙讓他們穿上。

當天馬里奇如時赴會,丹德里奇晚上七時現身,向他們交代流程並派發黑色緊身裙。和馬里奇一樣來做女招待員的總共有130人,不少是大學生,亦有兼職做模特兒之類的女生。

丹德里奇提醒他們,如果與會者太過難對付,應該向公司匯報。他們亦要簽署一份五頁紙的保密協議,但簽完後交回公司保管,馬里奇未獲保留一份。相信這亦是一個主要原因,為甚麼「主席會所」晚宴一直沒有甚麼傳媒報道,亦不多人知道內情有特別。

為「主席會所」慈善晚宴安排招待員的公司規定,所有女性都要穿黑色緊身裙,亦要簽保密協議。(Financial Times)

女招待員聲稱被摸及邀請上房

晚宴開始後,130名女招待員被分發到不同飯桌招待,包括添飲品和侍候在旁。馬里奇看見,有些與會者牽女招待員的手,有的則保持距離交談。她上洗手間時,公司亦安排人在門外守候,並會催促她和其他招待員趕快回到宴會廳工作。

馬里奇在整晚把握機會,向其他女招待員打探情況。有一名28歲的招待員透露,有與會者摸她的大腿、臀部等,亦有人親吻她,更有人邀請他上酒店房間。

在晚宴時有娛賓環節,包括多名舞孃在台上表演。其中一名19歲舞孃向馬里奇說,有一名與會的老頭子直接問她是不是性工作者,她連忙否認。

我未做過這種工作,我亦不會再做。他媽的得人驚。
「主席會所」慈善晚宴一名19歲舞孃
《金融時報》記者馬里奇在慈善晚宴工作後返回原本租用的酒店房間,那時已是凌晨3時。(Financial Times)

晚宴後轉場交流至凌晨二時

在晚飯和籌款環節結束後,活動改到另一個小一點的場地,是輕鬆的飯後時間,女招待員和與會者都可以跳舞、飲酒和香檳,多數招待員到凌晨二時可以下班離開。

馬里奇說,不少招待員都認為這份工作沒問題,亦把握機會結識不同的商界名流,甚至爭取到其他工作機會。但她聽聞亦有招待員給場面嚇到,覺得身心疲累,甚至有人指出有男士露出陽具。

一名二十來歲、當晚有份招待的女性亦向英國ITV新聞透露,雖然有人樂在其中,甚至跟與會男士一起乘升降機上樓,但亦很多人感到不安,覺得被當作玩具。

與會男士當招待員是性工作者。放手在短裙上,毛手毛腳。有女生被錫。令人不安。
「主席會所」慈善晚宴的一名女招待員
英國政商名流被揭發在慈善晚宴中行為舉止不檢點,有性騷擾女性之嫌,遭《泰晤士報》、《獨立報》等頭版報道。

一篇報道拉倒整個紳士會所

「主席會所」已經有33年歷史,包括給倫敦著名的大奧蒙德街醫院等機構籌得數以百萬、千萬計的善款,現時的基金受託人包括英國政府教育部非執行委員梅勒(David Meller)。

「主席會所」的慈善晚宴有很多政商界名流出席,1月18日周年晚宴有份出席的包括家庭及兒童部政務次官扎哈維(Nadhim Zahawi),獲邀的還有零售業大亨格林爵士(Philip Green)、地產商赫什姆(Gary Hersham)等,可以投得的包括與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飯局和與英倫銀行行長卡尼(Mark Carney)茶敘。

一來國際社會自去年以來正視性騷擾,二來「主席會所」的負責人和出席者都是英國上流社會人物,所以《金融時報》引起廣泛迴響。梅勒辭去教育部公職,執政保守黨傳召扎哈維質問詳情,受助機構包括大奧蒙德街醫院退回善款,外交部和英倫銀行亦立刻劃清界線,表示飯局安排只是「搭上搭」,現在通通取消。

「主席會所」更加宣布自此不再舉辦慈善晚宴,等同停止運作。

「主席會所」是英國一個紳士會所,多年來曾拉攏商界名流捐款。(The Presidents Club Charity)

女性職場待遇受關注

《泰晤士報》以此事為社論,指出招待公司老闆丹德里奇雖然在事後表示震驚,但不要忘記,她自己也提醒女招待員與會男士可能很難應付。

《衛報》社論進一步,這件事不只是個別與會者的問題,而反映出職場對待女性不合理,甚至是女性在經濟和社會地位上的問題。正如「主席會所」這次事件來說,工作6小時可得175英鎊,對不少年輕女生來說或許相當吸引。

這個晚宴再次反映,性別平等未是常態。數以百萬計的人要做短期、不穩陣的工作,因而可能受性騷擾甚至侵犯。有男士和女士對明知錯誤的行為都視若無睹,因為他們不想冒險失去工作或鬧出甚麼事。
英國《衛報》社論

(綜合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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