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有認知危機？從陷性醜聞、反獲更多支持者的Roy Moore談起

美國阿拉巴馬州參議院補選候選人穆爾（Roy Moore），被傳媒揭發涉及多項與少女發生關係的指控後，共和黨領導層紛紛要求他退出選戰。然而穆爾在該州的民望繼續領先，約三成選民甚至表示更傾向投票給他，究竟為何會出現如此反常的情況？

美國《華盛頓郵報》率先披露，穆爾在近40年前擔任檢控官期間，曾與多名少女發生性關係，當中最年輕的只得14歲。報道一出，外界對穆爾群起而攻之，共和黨多名重量級議員亦加入聲討他。

共和黨全國大會當地周二凌晨宣布不會再為穆爾籌款，同時停止在阿拉巴馬州為他助選。美國政客新聞網站Politico報道，參議院多數黨領袖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亦表明，就算穆爾當選議員，肯定會面臨道德投訴，最終或有機會被撤銷議員資格。

儘管面對各方聲討，穆爾至今並未宣布退出選戰，似乎也不打算這樣做。穆爾公開否認所有針對他的指控，反指傳媒這樣做是出於政治動機、有心抹黑他，威脅控告《華盛頓郵報》人身攻擊並破壞其聲譽。阿拉巴馬的民眾又是如何看待穆爾捲入的性醜聞？從當地的民調可以略懂一二。

親共和黨總統特朗普的美國霍士電視台與調查機構Strategy Research在穆爾的性醜聞曝光後，訪問約3000名選民的投票意向，周二公布的結果顯示，穆爾的領先優勢稍微收窄，但仍以49%的支持率繼續領先民主黨對手瓊斯（Doug Jones）6個百分點。

當中調查有一條問題問及：穆爾捲入與少女發生關係的指控有否影響閣下的投票選擇，約36%受訪者表明不會受之影響，35%稱這些指控令他們更傾向投票給穆爾，另有11%表明不太可能會投票給他。另一個傾向共和黨的機構JMC Analytics進行的調查結果同樣相約，29%的民眾表明更支持穆爾。

美國人信什麼？

美國傳媒Vox的評論認為，出現這個情況是因為他們認為針對穆爾的指控是假新聞，他們的心態是「拒絕讓假新聞摧毀一個好人」。評論續指出，共和黨支持者一向視美國傳媒為公敵，這次針對穆爾的傳媒機構更是他們、以至美國總統特朗普眼中惡名昭彰的《華盛頓郵報》，對報道的不信任程度自然大幅增加。

評論認為，民眾對穆爾事件的看法更反映美國目前正陷入一場認知危機（epistemic crisis），這分歧不只在於價值觀、欲望，而是美國人現在相信什麼、從何得到知識等。

美國傳媒從不同的調查發現，現時有愈來愈多美國人傾向相信看似瘋狂的事物，例如美國前總統奧巴馬不是在美國出生，而且秘密信奉伊斯蘭教而非基督教、前國務卿希拉里（Hillary Clinton）曾經殺人、特朗普有數百萬張選票被盜等由右翼傳媒鼓吹的念頭。

這些想法在一般人眼中或顯得荒謬，然而卻默默改變美國的政治生態，甚至有機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Vox另一篇評論文章舉出通俄門調查作例子，指出若獨立檢察組果真發現特朗普政府的通俄證據，然而龐大的右翼傳媒勢力將之塑造成一場騙局、或指負責調查的獨立檢察組被收買，結果可能是不堪設想。

原因在於只要共和黨分子、支持者深信獨立檢察組為黑暗勢力，出面反對特朗普的政客都會成為他們的敵人，當中共和黨議員或因顧慮能否連任而不敢站出來斥責總統，形成惡性循環。只要這個循環一日不被打破，意味特朗普一日都能高枕無憂。

以上的例子看起來可能有點極端，但觀乎目前的政治生態，若上述情況真的發生，在參眾兩院處於弱勢的民主黨確實無從應付。無怪乎美國的精英階層現時已開始擔心：「事實」（fact）或許終有一天變得無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