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女子在虛擬平台被「性侵」　人大學者：如何保人的尊嚴？

當人的日常活動都是在虛擬世界中完成，如何應對虛擬世界中的性侵害的挑戰就變得非常嚴峻。近日，一名21歲女子在元宇宙中被陌生人「性侵」，引發廣泛關注。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學院王小偉副教授30日發文，討論如何元宇宙中的「性侵」並呼籲防止人的尊嚴在虛擬世界中受到侵害。

近日，一名21歲女子在元宇宙（metaverse）中被陌生人「性侵」。她在Meta近來發行的《地平線世界》（Horizon Worlds）虛擬實境平台中，創建了一個女性虛擬形象，卻遭到一位男性虛擬人物的「性侵」，旁邊居然還有旁觀者在起哄。

類似的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據美國的科技新聞及媒體網路The Verge在1 月報道顯示，在去年11 月 26 日《地平線世界》測試期間，一名女性測試者報告稱，一名陌生人試圖在廣場上「摸」 自己的虛擬角色。該測試者指控這一觸摸行為為性騷擾。《地平線世界》副總裁夏爾馬（Vivek Sharma ）稱，事件非常不幸。

文章指，有學者認為，身體未被觸摸，也可以被判定為性騷擾，因為虛擬行為對人格和尊嚴的影響通常是確鑿無疑的。作為用戶以虛擬形象進行互動的虛擬空間，元宇宙近來被炒得火熱，隨著相關產品的陸續研發上市，相關問題也開始逐漸顯現出來，在元宇宙中被「性侵」就是典例。

定義「虛擬強姦」 面臨的困境

文章指，此事其實涉及諸多倫理與法律層面的問題：究竟一個虛擬人物對另外一個虛擬人物的「性侵」，能不能被現有法律和倫理理解為「性侵」，這在當前是十分複雜的事。

在此次事件中有觀點卻認為，「虛擬強姦」目前也很難被定義為真正的「強姦」。因為強姦罪一般要符合施暴人和受害人要有實際的身體接觸。此次元宇宙「性侵」事件而言， 「虛擬強姦」可能不滿足要有實際的身體接觸，這是當前切實存在的現實法律困境。

傳統法律和倫理難以予以限制

王小偉認爲，這次「虛擬強姦」是發生在元宇宙中性侵行為前所未有，也是此次事件引發廣泛關注的重要原因。其次，性侵害發生在了兩個虛擬人物之間，而不是兩個真人之間，但兩個虛擬人物之間「性活動」在什麼意義上可以算是性侵，一個遊戲中的兩個人物發生了身體接觸，這種行為很難被看成真正的「性活動」。

文章提到，性活動通常指的是生物之間的活動，但是元宇宙的虛擬人物類似於「阿凡達」。它的形象、動作都是由人來選定並實時生成。對「阿凡達」 進行的性侵害，其動機和行為都來自於背後的人，這些人明確企圖侮辱和傷害「阿凡達」背後的人。而親眼目睹自己的阿凡達受到侵害，也會產生真切的受辱感，這也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文章指，元宇宙旨在複製甚至超越物理知覺，透過一系列的技術來實現真實感。長遠看，物理世界中的視覺，聽覺，味覺觸覺都將被複製，其強度和廣度都將被進一步拓展。這就使得「虛擬強姦」 變得十分「 真實」。人們不是透過一個手柄來操作自己的虛擬人物，而完全成了自己的虛擬人物。人的知覺被完美地模擬。

虛擬世界「 性侵」挑戰需應對

王小偉分析，未來一段時間內，隨著元宇宙的不斷發展，物理現實和虛擬現實必將深度融合，線上線下的切換變得極其流暢，以至於常不為人所察覺。人的日常活動的全部意義都是在這樣的高度融合的進階現實中完成，這時候，虛擬世界中的「 性侵」 挑戰就可能變得非常嚴峻。

他認爲，人類生活不得不在元宇宙中進行，但其中毫無治安手段。這就好比人人都用智能機的時代，隱私侵犯問題才尤其緊迫一樣。面對這些挑戰，需要每個人有先見之明。

文章指，考慮到「 性侵」 的風險，Meta 公司近來增加了一項打擊虛擬現實騷擾的功能。這項名為「個人邊界」 的功能，將防止其他用戶的「阿凡達」侵入你的「阿凡達」的個人空間，這可以被看作是元宇宙的規範性起源。

王小偉，中國人民大學傑出青年學者，哲學學院副教授，科技哲學教研室研究生導師，兼任中國自然辯證法研究會常務理事，主要研究領域為技術哲學、道德哲學、科學技術與社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