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第一秘書之「謎」

撰文:穆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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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中南海當了22年秘書,尤其是因為服務於原國務院總理朱鎔基而為人所熟知的李炳軍11月24日終於「修成正果」,被任命為貴州代理省長,躋身正部級。此前,李炳軍已經在副部級崗位上徘徊了13年之久,算是「資深」副部了。不過,毫無疑問,他是幸運的。

與之經歷相似,在中南海也服務領導人多年的原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秘書、現任海南省委專職副書記的李軍,以及原全國人大常委會主任吳邦國的秘書、現任甘肅省委專職副書記的孫偉則仍然在正部級的「門外」候着,也極有可能止步於此。

在中共政壇,秘書群體一直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一般級別不高,但是因為能夠接近權力中心,所以能量巨大,更何況是服務於中南海中國家領導人的秘書。

貴州代理省長李炳軍。(網絡圖片)

事實上,在最近地方黨政大員進行劇烈調整的同時,中南海內也並不平靜。且不說,作為中南海核心智庫的中央政策研究室在此次中共十九屆五中全會期間更換了掌門人,由原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江金權為早已升任中央政治局常委3年的王滬寧分擔角色。單說有關中共最高領導人習近平「身邊人」的信息,最近也有了不少消息。

消息來源於中共官方披露的一些內容。11月17日,中共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召開中央和國家機關脱貧攻堅先進集體、優秀個人表彰會,中宣部副部長梁言順(1962年12月生)首次以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分管日常工作的副書記身份出席會議並講話。

而更早前的11月7日,中紀委公布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的巡視整改通報,其中提到,「工委原分管日常工作的副書記孟祥鋒先後多次主持召開工委會議、領導小組會議和巡視整改專題會議,統籌推進整改工作。」

兩則消息表明,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常務」副書記一職已由梁言順接任,而原任該職的孟祥鋒(1964年12月生)則退位讓賢。

這一人事變動雖然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但是信息含量不小。首先,要知道以老(梁言順)代新(孟祥鋒)並不符合一般的用人邏輯;其次,孟祥鋒應該並非因為「出問題」而離職,應屬於「另有任用」,只是截至11月7日都尚未公布。

中南海新華門內,「大管家」中辦主任角色固然重要,但是更接近領導人的無疑是辦公室秘書。(Reuters)

孟祥鋒的仕途前程在哪裏?有消息稱,孟祥鋒實際上已重返中辦——這是一個更為接近權力中樞的「秘書單位」,甚至稱其將擔任久已空缺的中辦負責日常工作的中辦副主任一職,並有可能仿效慄戰書、丁薛祥成例在2022年問鼎中辦主任這一要職(同時擁有中央政治局委員身份,躋身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

消息稱,11月16日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舉行,孟祥鋒出席會議並落座在中央紀委副書記陳小江和中央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姜信治之間。

我們不評判這一傳言的真實性,而是來看當下中辦這一秘書單位的卡位情況。

對於「最接近」總書記的人,中辦有三個關鍵職位要區分:其一是中辦主任,這是中辦位次最高的職務,他通常擁有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或者中央書記處書記身份,位列副國級領導人。

其二,僅次於中辦主任的是負責日常工作的中辦副主任,實際上這一職務並非常設,僅在中共十八大前夕才開始設置,一般認為是習近平當時為了牽制時任中辦主任令計劃而為徵調時任貴州省委書記的慄戰書而專設的。也即是說,慄戰書在十八大後接替令計劃,負責日常工作的中辦副主任一職顯然帶有過渡色彩。

當然,2015年時任中辦副主任兼總書記辦公室主任丁薛祥早早地被安排負責中辦日常,直到十九大後順理成章接替慄戰書,隨之負責日常工作的中辦副主任一職也隨即不再復設。

近年的數位中共總書記辦公室主任:

其三,總書記辦公室主任(事實上也是主席辦公室主任)為真正意義上最接近總書記的人,也正是因此選人至關重要。胡錦濤時期,擔任該職務的是從貴州即追隨其多年的陳世炬。2012年秋中共十八大至次年春中國全國「兩會」,在這段「權力交接期」內,陳世炬仍然為胡錦濤辦公室秘書,但在「換屆」完成後,習近平即徵調時任上海市委常委的丁薛祥入京,以中辦副主任的身份兼任總書記(國家主席)辦公室主任了。

上述三個職位,多數情況下各司其職,但臨時更動也非常明顯。比如當下,負責日常工作的中辦副主任實際上在丁薛祥後已無繼任者,而總書記(國家主席)辦公室主任則由丁薛祥一人「兼任」到今天,其工作繁重是必然的,同時也表明習近平對其倚重萬分。

那麼,是否存在孟祥鋒如傳言所說仿效丁薛祥提前兩年做好接班準備呢?無論是從孟祥鋒的工作經歷和職級匹配(實際上中辦、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均由丁薛祥兼掌)看,都是有可能的,不過最重要的是,孟祥鋒的能力是否勝任。

孟祥鋒的公開活動不多,根據公開資料,1964年12月出生的孟祥鋒為河北省平鄉縣人,擁有法學博士學位,2008年以前其任職經歷基本均在中紀委的宣傳口,此後外放遼寧省紀委,直到2013年慄戰書執掌中辦時先於丁薛祥從遼寧省監察廳廳長任上被調入京,出任中央保密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國家保密局局長,中辦調研室主任。中辦調研組是中辦排名第一的核心部門,令計劃即曾擔任調研組組長。

2015年6月丁薛祥升任中央辦公廳分管常務工作的副主任(正部長級),稍早前孟祥鋒則升任中辦副主任,直到2017年十九大前夕才調離中辦,躋身中直機關工委常務副書記(正部級),同年躋身中央委員。

由此觀之,孟祥鋒資歷上當然堪當其任,但或許最缺乏的反倒是從未擔任過中南海第一秘書即總書記辦公室主任這一要職,未知是否會先行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