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觀察:遲到的兩會與不變的官員更迭

撰文: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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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再次召開會議,除了重點強調的「兼顧疫情防控和對外經貿合作」,官方通報的結尾還有一句「會議還研究了其他事項。」熟悉中國政情的觀察人士都知曉,這種表述意味着會議還進行了官員人事調動的討論和拍板。果不其然,第二天即3月19日,中國官方發佈消息稱:山東省省長龔正(1960年3月)任上海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外界紛紛猜測龔正的調任,是為鎖定上海市長一職準備。

2019年5月27日下午,時任山東省省長的龔正會見上海市浙江商會由名譽會長郭廣昌等人。(山東省浙江商會官方網站)

畢竟,從原市長應勇(1957年11月)2月13日離滬轉任湖北省省委書記至今,上海市長已經空缺一個多月。而此前於2月28日調任上海市委副書記的廖國勛(1963年2月,浙江省組織部原部長),已經在3月6日以上海市政法委書記的身份亮相,打消了外界對其是否會擔任上海市市長的猜測。

與龔正「實錘」調任的同時,還有港媒傳,近期河北省委副書記趙一德(1965年2月)將接任山東省長,遼寧省長陳一軍(1961年3月)將接替陳求發(1954年12月)出任遼寧省委書記,貴州省長諶貽琴(1959年12月)將接替孫志剛(1954年5月)出任貴州省委書記。陳求發和孫志剛都出生於1954年,早在2020年元旦就都已經超過65歲——中共政壇正部級官員的退休年齡。上述說法尚未有官方消息印證。

其實,如果不是從2020年1月開在武漢爆發的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影響,目前內地各地方政府的兩會和2020年的全國兩會應該都已經全部結束。中共每年圍繞兩會前後的一波人事變動、尤其是地方大員(省委書記和省長)的人事變動早已開始且接近尾聲。

事實上,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前後,幾位地方大員如遼寧省委書記陳求發、雲南省委書記陳豪(1954年2月)、貴州省委書記孫志剛,以及新疆自治區雪克來提·扎克爾(1953年8月)、廣西自治區政府主席陳武(1954年11月)等就已經屬於「超齡服役」。當時外界多認為,最遲到2020年全國兩會,這些官員將會和和其他接近65周歲的地方大員一起,或退居二線或直接退休,中共政壇將再有一批新生力量加入地方大員隊列。

2016年由浙江調往上海的廖國勳,2020年3月由上海市紀委書記升級為政法委書記。圖為2017年5月和時任上海市委副書記尹弘(右)在一起的廖國勳。(左)(中央社)

但是從2019年10至今已經發生的省部級官員調動情況看,年齡在中南海進行政壇人事佈局中的考量比重似乎已經不復以往。

2019年10月,即將年滿63周歲的內蒙古黨委書記李紀恒(1957年1月生)從地方調入中央——轉任中國民政部黨組書記、部長,比李紀恒還要年長的寧夏自治區黨委書記石泰峰(1956年9月)高齡調任、接班李紀恒成為新一任內蒙古黨委書記;河南前任省長陳潤兒(1957年10月)調任寧夏黨委書記,上海市委原政法委書記尹弘接替陳潤兒成為河南省長,且在此次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因為反應迅速、調控得當獲得中國網絡輿論好評,「能不能借河南省長用幾天」一時成為網絡流行熱詞。

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閉幕後1個月,剛滿60周歲的山西省長樓陽生(1959年10月)官升半級、接替駱惠寧(1954年10月)成為山西省委書記。彼時駱惠寧已經年滿66周歲,外界多認為其從山西省委書記被調往全國人大常委會財經委員會,是和大多數到齡的地方黨、政大員一樣退居二線。結果2020年1月4日,中國國務院一紙調令,駱惠寧擔任香港中聯辦主任,一時間輿論譁然。要知道,香港中聯辦主任雖然也是省部級,但是因為香港在中國特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香港中聯辦主任的「熱門」程度和人大財經委不可同日而語。

隨着駱惠寧、夏寶龍先後調任港澳系統,香港未來治理能否打開局面備受各方關注。(資料圖片/法新社)

但是顯然,中南海令人意外的人事佈局並未結束。2月13日,就在因為疫情防控不力,湖北省委原書記蔣超良(1957年8月)和武漢市委原書記馬國強(1963年11月)雙雙去職、被來自上海的應勇(1957年11月,上海原市長)和來自濟南的王忠林(1962年8月,濟南原市委書記)接替的當天,已經超過67周歲的夏寶龍(1952年12月),在從浙江省委書記退居二線——成為第十三屆全國政協副主席兼秘書長近3年之後,忽然被宣布接替遭到降職的港澳辦前主任張曉明、兼任中國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主任一職,引發輿論更多譁然。

就如前文所作出的判斷:年齡的比重在中南海進行政壇人事佈局的考量已經不復從前。所以外界會看到,近期頻頻變更的地方要員人事名單,並未涉及到前文提及的紀委「超齡服役」大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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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在人事調調動中被認為仕途向好的官員,如現任河南省長尹弘、湖北省委書記應勇、因為疫情空降湖北省委常委、身兼三職(中國衛健委副主任(排名第一)、湖北衛健委書記、主任)的王賀勝(1961年6月),以中央指導組副組長赴武漢督戰的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1959年 9月),以及剛剛調任上海的龔正和廖國勛,被發現大多有政法系統執政經驗、且有很好的決斷力和執行力,浙江執政經驗也是不少官員具備的一個明顯特徵。

在此次的新冠肺炎疫情前期防控和後期安全復工復產中,浙江地方官員的表現,也確實代表並展現出了中國東部官員的靈活和敢為。在2003年非典事件上,現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王岐山曾臨危受命,緊急出任北京市長。他在當時展現出的魄力、擔當和能力,讓世人印象深刻。如今,一場新冠肺炎疫情將疫情防控、如期實現扶貧目標以及保證經濟在合理空間運行,這三個多少互矛盾的目標壓在中共地方官員身上。

雖然中共的全國兩會已經延遲,但是對於政壇的人事佈局行動不會變。有傳聞稱,中南海或將於4月底5月初召開全國兩會,不管這種傳聞是否屬實。近期各地方官員的表現,一定會影響中南海對於地方官員的政績考評,進而影響原計劃的人事任免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