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近思錄:這次,中共是對的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俗稱武漢肺炎)疫情持續。自從「地球村」變得愈來愈擁擠,居民們為了爭奪有限的生活必需品爆發愈來愈多的爭吵,甚至你死我活的拼殺。然而,瘟疫、其他災害、謠言、戰爭、恐怖主義……一波又一波共同的危機,令人不禁思索究竟何時人們才可以停止互相傷害,集合力量共同面對。
20世紀伊始,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在訴諸慘烈的世界大戰的同時,一些空想家和理想主義者便在尋求在國家之外建立一個更理想的聯合體,定紛止爭。但是,一戰後成立的國際聯盟失敗了,二戰後成立的聯合國也正在困境中摸索。人們記着,當戰爭來時,一些國家奉行綏靖政策,或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冷眼旁觀一個個野心家對其他國家和人民的鯨吞蠶食,也曾記得諸如1930年代資本主義經濟大蕭條時,美國等西方國家如何以鄰為壑將危機轉嫁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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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們也曾取得過不少令人鼓舞的進展,諸如在共同面對全球和區域經濟一體化方面成立了一系列的全球性和區域性經濟組織,包括命運共同體進化程度最深的歐洲一體化進程;諸如至今活躍着或者曾經活躍過的政治軍事聯盟(它們當然可以被稱為命運共同體)華約組織和北約組織等;以及諸如在應對氣候變化、恐怖主義和公共衛生安全等全球性危機上所達成的一系列議定書、路線圖等等共識。
只是,全球人口從1900年的16.5億到如今約77億,世界愈來愈擁擠、競爭愈來愈激烈、人類生命更頑強也更脆弱;而與此同時,世界無政府主義的現實依然沒有改變,各自獨立的國家行為仍然是國際社會上的基本形式,如國際政治經濟學家Robert Gilpin所言「世界政治仍然是政治實體在全球無政府狀態下爭奪權力、威望和財富的鬥爭。核武器的出現並沒有讓人們放棄使用武力,經濟相互依存並不能保證合作能夠取代衝突。」此外,在自由和民主意識的感召下民粹主義和保守主義思潮的膨脹,讓人與人之間同樣愈來愈難以達到共識。
事實上,無論是在影視等文藝作品中還是世界主義者的思考中,人類作為一個整體不斷出現,但是人們對人類共同危機的關注則要安之若素得多——沒有人會真正地思考《流浪地球》背後的隱喻,因為那些危機在大多數人看來都只是預言家的夢囈。然而,像2019年末開始的新冠肺炎這樣的全球性瘟疫卻是真實的,它讓所有人、所有國家都難以置身之外。
截至3月3日,全球已經有超過50國的9萬多人被捲入這場劫難中。那些曾經認為新冠肺炎只是中國的事情,「與我無關」的人,在很短的時間裏遭到現實的回擊。韓國確診人數節節攀升,意大利和伊朗已然成為重災區,而美國的疫情擴散也在成為現實。
這場災難讓中國成為最重要的受害者,但毫無疑問也為其他國家應對疫情爭取了時間,做出了貢獻。同時,在這疫情的打擊下,中日韓關係改善,被重新喚起曾同屬漢字文化圈的歷史記憶,為人類命運共同體進行了現實的而不是理論上的、口號上的有力註解。這也同時教訓某些國家面對共同「敵人」,不應是互相猜疑、嘲弄、詆譭和攻訐,甚至落井下石。
其實,人類命運共同體本來就不是藏在書架裏的概念。雖然不少人將之視為中共的執政觀,最遲不晚於2011年時任國務院總理温家寶的提出。當然,這是有原因的。從1949年建立在暴力革命基礎上的國家成立,再到國內階級鬥爭和國外「東西方對壘」、「三個世界」博弈,至少在毛澤東時期,中共不可能形成「四海之內皆一家」的共同體觀念。鄧小平時期則是中共拋棄階級鬥爭和對外拋棄對立尋求試探性接觸的時期,對整個世界的信任感仍然是不充分的,處於百廢待興、貧弱依舊狀態的中國來說自然也不會產生命運共同體意識。
從江澤民、胡錦濤主政時期一直到當下,是中國逐漸融入世界秩序,甚至借用各種平台積極改造世界秩序的時期。在過去的數年間,中共領導人習近平拋出人類命運共同體,並將其視為對外積極推廣的政治主張,甚至寫入2017年的一份聯合國決議,同時在國內,這一政治口號也被載入執政黨黨章和國家憲法。不過,坦率講,這一口號在這數年間也僅僅是「口號」,國際社會沒有引起足夠的注意,一些輿論甚至不買帳,揣測這背後是中國政府在國際社會另起爐灶侵蝕既有的國際社會「共同價值」。
新冠肺炎並不是國際社會第一次共同面對「敵人」,它是否能讓國際社會意識到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哲學和現實價值,在一定程度上拋棄狹隘的利益算計共同迎接挑戰,我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