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疫情下的兩岸關係 北京緣何反應激烈

撰文:孫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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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這面「照妖鏡」,不僅照出了中國官場的亂象,甚至還照出了台海兩岸關係的現實窘境。

武漢爆發,波及整個中國的這場疫情,也讓已經進入冰河期的兩岸關係,因新型冠病毒肺炎疫情產生一系列摩擦——先是台灣對大陸發佈口罩禁售令,引發大陸輿情的反彈;再是台灣欲接伺疫情之機欲加入WHO,大陸批判台灣「以疫謀獨」,國台辦「勸民進黨當局不要玩火」,然是台灣準副總統賴清德的訪美,以及北京方面的軍機繞台……

很多人原本以為,面對疫情災難的時候,無論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本是同根生」的共情,兩岸關係可以籍此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最不濟也不會進一步惡化。但是「事與願違,轉機竟然演變成一場新的危機」。

這從疫情爆發之初,台灣針對大陸發佈的口罩出口禁令就埋下了伏筆。疫情發生後,世界各國各地區紛紛表示將盡力協助中國大陸抗擊疫情,台灣當局卻非常刺眼地宣布禁止口罩出口。台灣當局的做法,着實讓很多人不能理解。即便兩岸關係再怎麼緊張,在當時的情景下發布這樣的禁令,自然會給人以「落井下石」的觀感,最終尷尬的只能是自己。

這項舉措也引發一些大陸人的反彈,一些台灣藝人也抨擊這項政策是不人道的。在這一問題上,日本所作的,就好過台灣當局太多。

當然,日本全力支持中國大陸抵抗肺炎,除人道主義外應還有其它利益的考慮。包含在經濟方面,新冠肺炎對全球經濟的影響越來越大,日本首當其衝。日本更擔心東京奧運會因肺炎疫情失去大批中國大陸參觀遊客。所以助人等同助己,日本當然會有人溺己溺的感覺。

2月3日,首批約200名滯留武漢的台灣人乘坐上海航空公司的民航包機返台。圖為這批台灣人抵達武漢天河國際機場準備乘機。(中新社)

但相對於台灣當局的「冷血」,日本的作為更容易為人接受和稱讚,即便背後有自己的盤算。兩相比較,台灣當局在大陸人心中的形象,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這種情緒,自然會映射在社會各個層面。

如果說台灣上述做法,還有出自於自身民眾利益的考慮——台灣政府表示「島內口罩供應也緊張」,大陸的旺盛需求,也確實可能會給台灣的口罩自給產生影響。但接下來的動作,則明顯有「政治操弄」的嫌疑,北京方面的激烈反應也很容易理解。

當然,也反映出台灣國際空間越來越逼仄的現實。

在這場新冠病毒肺炎疫情蔓延的同時,兩岸在「一個中國」論述和立場上撕扯也在持續。在多過針對中國實施旅遊禁令或暫停航行的舉措中,台灣是否被包括在內,觸動了台灣的敏感神經。

菲律賓衛生部此前稱,遵循「一中政策」,將台灣納入旅遊禁令中,引起台灣外交部抗議。(資料圖片)

菲律賓2月2日宣布禁止陸港澳人民、或過去14天曾停留陸港澳的人士入境。8天后,2月10日菲律賓衛生部突宣布,遵循「一中政策」,因此將台灣納入旅遊禁令中。菲律賓此舉引發台灣政府抗議。

除了菲律賓,意大利也將視台灣為中國一部分,1月31日針對中國、港澳地區實施的航空禁令,也將台灣納入其中。台灣與意大利的航班4月28日前全部取消。台灣外交部對此表示:「此錯誤決策根源是因世界衛生組織(WHO)將台灣當成中國一部分,雙方交涉沒有結果。」

世界衛生組織認定「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各國針對台灣的旅遊禁令,大部分是參考世衛組織的「一中政策」。在這一點上,一直以來都是台灣的痛點。蔡英文2016年上任後,台灣已連續3年無法參加WHO會議。而在此之前,台灣曾連續8年以觀察員身分出席世衛大會。

此次,台灣意圖以「影響台灣與各國防疫的合作以及台灣民眾的健康人權」為由,以「台灣之名」參加參加世界衛生組織大會,但並未獲得WHO的同意。中國世衛代表表示,大陸通過正常渠道「多次且及時」與台灣溝通疫情。「所謂的不讓台灣參加世衛大會將導致國際防疫體系出現缺口,是台灣當局圖謀參與世衛大會而編織的謊言和藉口」。世衛組織最終採取權宜之策,允許台灣專家以「台北」(Taipei)名義,視訊方式參加「新型冠狀病毒專家論壇」。

台灣5位歷任衛生署長、衛生福利部長13日呼籲全民參與連署500萬人,向國際社會發聲, 支持台灣加入世界衛生組織(WHO)。(中央社)

台灣的國際空間越來越逼仄,這其實就是台海兩岸的政治現實。以台獨為綱領的民進黨領導人蔡英文就任台灣總統以來,台海兩岸的關係一直處於緊張。一方面,北京通過斷交進一步壓縮台灣的國際空間,蔡英文上台以來,已經有7個國家與台灣斷交。另一方面,對台灣民眾,北京不斷在釋放善意,一些地方陸續發佈惠台措施,甚至給予了台灣企業和台灣人以「超國民待遇」。

但這些,並未改變台海兩岸關係緊張的局面。相信,短時內,這種局面不會改變。可以預期,只要台灣繼續現在的政策,兩岸的關係只能比現在更差。這可能是台灣社會,需要認真考慮選擇的一個問題。

回到現實,北京方面當然不會允許台灣以任何一個理由挑戰「一個中國」的原則,特別是在中國大陸陷入困境的時候,比如新冠肺炎疫情的當下。這也是為什麼在台灣的政治動作之後,北京會如此反應激烈原因。國台辦稱,絕不允許台灣有人「以疫謀獨」,藉機搞「台獨」絕不會得逞。

對於賴清德訪美,國台辦稱,絕不允許台灣有人「以疫謀獨」,藉機搞「台獨」絕不會得逞。(資料圖片)

更何況,在大陸方面正全力抗擊疫情關頭,新當選台灣副總統的的賴清德訪問美國,實現所謂「有史以來最高規格人士訪美」,北京強硬表態也是自然。反過來想想,如果爆發這場疫情的是台灣,中國大陸會怎麼做?將心比心,就很容易理解。

2月9日至10日,解放軍24小時內連續派出轟6及殲11等軍機執行「遠海長航訓練」繞台灣島嶼飛行,並於10日短暫逾越海峽中線。大陸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2月10日回應記者稱解放軍軍機繞台是「警告和打擊台獨,防止台美勾連的新動作,奉勸民進黨當局不要玩火。」

有分析認為,解放軍在武漢疫情還在蔓延之際,大動作繞行台灣,穿越台灣海峽中線,意在針對台灣候任副總統賴清德剛結束的訪美行程。這一點很明顯,但更為深層次的涵義是表明,無論何時,北京都有決心和能力應對可能出現的台獨行為,即便是中國大陸陷入困境的時候。

在台灣看來,無論謀求參加WHO大會,抑或是賴清德出訪美國,都是台灣拓展國際空間的「正當」行為;但在北京看來,尤其是當中國因為疫情的蔓延全國進入「戰時狀態」的時候,台灣的這些舉動自然就是危險的挑釁行為。這是兩岸當前的政治現實決定的,當然也有台灣發佈口罩禁售令之後的情緒使然。台灣當局的口罩禁令,刺痛了中國社會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