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29】新黨前立法委員陳一新：習近平在六四問題難以有所作為
「六四」事件即將踏入29周年，《多維新聞》為此推出系列專訪，邀請當年的學生領袖，參與者、旁觀者等，探討中共始終懼怕面對這段歷史的原因，以及他們如何回首看待這場曾經轟轟烈烈的學生運動。
新黨前立法委員、現任中國文化大學政治學系講座教授陳一新認為，讓習近平在六四這個問題上改變歷屆中共領導人的看法，可能現在時機還不到，尤其在30周年的時候，可能習近平還沒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妥善處理六四問題。以下為訪談實錄。
問：對於六四，雖然過去了29年，但至今仍然是卡在中共喉嚨裡的一根刺，有關六四的內容，在大陸依然是禁忌。放在29年後的今天來看，六四或隱或顯的存在，對中共意味著什麼？
陳一新：雖然大陸官方把六四壓制了下去，民間好像也不是特別喜歡討論這個議題，因為很多人覺得要向前看，向未來看。但是這個事情永遠是大陸政府的一個痛，就跟文革一樣，遲早要面對的。至於什麼時候面對，我認為應該是在大陸更有自信的時候。現在確實還有很多人，還有當年受牽連學生的家屬，有些人過世了，有些人的家屬還記得這個事情，在香港每年也都有紀念，台灣雖然沒有香港那樣的紀念，但至少包括馬英九以及藍營的人，還在表達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的心聲。
從今天來看，鑒於大陸經濟改革的成功，所以說這個事情被大部分人忽略了。很多人不願意談這個問題是因為談於事無補，但作為歷史遺留問題，是很難隨著時間而完全被淡忘的。鄧小平選擇的是一個比較適合當時中國人的路，走向改革開放，但在民主方面做了一些壓抑。我覺得就鄧小平而言，改革開放的功勞遠遠大於鎮壓民主，因為不鎮壓民主可能中共就垮臺了，中國大陸是什麼亂局就不曉得了。
問：對於六四，雖然過去了29年，但至今仍然是卡在中共喉嚨裡的一根刺，有關六四的內容，在大陸依然是禁忌。放在29年後的今天來看，六四或隱或顯的存在，對中共意味著什麼？
陳一新：雖然大陸官方把六四壓制了下去，民間好像也不是特別喜歡討論這個議題，因為很多人覺得要向前看，向未來看。但是這個事情永遠是大陸政府的一個痛，就跟“文革”一樣，遲早要面對的。 至於什麼時候面對，我認為應該是在大陸更有自信的時候。現在確實還有很多人，還有當年受牽連學生的家屬，有些人過世了，有些人的家屬還記得這個事情，在香港每年也都有紀念，台灣雖然沒有香港那樣的紀念，但至少包括馬英九以及藍營的人，還在表達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的心聲。
從今天來看，鑒於大陸經濟改革的成功，所以說這個事情被大部分人忽略了。很多人不願意談這個問題是因為談於事無補，但作為歷史遺留問題，是很難隨著時間而完全被淡忘的。鄧小平選擇的是一個比較適合當時中國人的路，走向改革開放，但在民主方面做了一些壓抑。我覺得就鄧小平而言，改革開放的功勞遠遠大於鎮壓民主，因為不鎮壓民主可能中共就垮臺了，中國大陸是什麼亂局就不曉得了。
問：中國大陸有六四，台灣有二二八。其實很多台灣人對於大陸的認知，或者是對大陸的恐懼與排斥，也與六四脫不開干係。在今天的台灣，究竟是如何看待六四的？此前我們采訪台灣文化學者楊渡時，他給出的說法是六四在台灣已經被鏡像，您怎麼看？這樣的認知，是否與人們對二二八的強化有某種內在的關聯？
陳一新：我覺得把它完全對等的看待，或者做個比較的話，其實有不能比的地方。因為六四基本上是學運、民運結合起來，但是學運、民運根據波蘭或者匈牙利的經驗是很難成功的，而且六四也沒有工人的參與，當時的學生領袖作為領導者，好像有些言行不能為一般民眾所接受，所以他們註定失敗。但是二二八事件是有國際的因素，當時中共、台共在這裡，第五縱隊在這裡，國際的共黨勢力也在這裡，還有日本殘餘的一些陰謀家可能也在這裡，所以說情況是不一樣的。
當時國民政府是有白色恐怖沒錯，但當然假如不鎮壓的話，台灣可能早就淪陷了，因為台灣那時候其實是非常脆弱的，所以兩者的背景並不一樣。當然二二八有很多值得批評的地方，但是也確實達到了保台的一個目標。否則的話，台灣會處於更慘的命運，連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來台灣的機會都沒有了。
問：如您所說， 除了中共一方，學生群體其實也有值得反思的地方。畢竟，當時簡單的訴求之外，還有一些不簡單的存在。今天回頭來看，於學生一方您有何不同於以往的認識？
陳一新：我覺得靠著學生的勢力是不夠的，只有更多階級的加入，才可能讓六四變成正面的方向。當時的年輕人，也不能說他們膚淺，只能說他們不夠成熟，社會經驗不夠，當然他們沒有掌握最好的時機跟中共做理性的談判。當時其實有著很好的時機，整個東歐都在顛覆中，而蘇聯也搖搖欲墜，所以那時候是很好的談判時期，可惜學生沒有掌握這樣的國際趨勢。而且有些學生領袖到後來變得有自大的傾向，這也讓中共領導人覺得非要鎮壓不可，否則中共可能要屈服在學生的威力之下。
問：往前看，明年是30周年，各方都寄望於中共能在這樣的整日子給點說法，您對此有何期望？或者說，習作為歷史包袱最輕的一位中共最高領導人，會否在這方面有所作為？
陳一新：我認為習近平是很不錯的領導人。但是讓他在六四這個問題上改變曆屆中共領導人的看法，可能現在時機還不到，我不能說他一定在他有生之年或者任內一定不會做到，但是我也不敢報太高的期望，尤其在30周年的時候，可能習近平還沒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妥善處理六四問題。
畢竟中國大陸現在也面臨著各種挑戰，包括貿易戰，科技戰，另外還有朝核問題等等，中國大陸也需要小心翼翼，再加上還有伊朗，中東的問題，處理不當的話，外面的問題就會壓跨中國大陸。假如處理好的話，因為六四這個問題，假如說中國大陸向人民道歉或者對六四做個妥善詮釋的話，可能會在內部引起很多不同力量的反撲，所以說國際上的力量加上內部的力量，會讓習近平更加小心翼翼面對這個問題，何況有時候問題的解決不是一個簡單的道歉。
就跟國民黨在二二八事件後，也做了很多道歉，但是越道歉越表示你犯了很大的錯誤，人民反對的力量就會更大，現在更把矛頭對准國民黨，所以習近平當然要考慮了。我想習近平還在考量這個問題，以他的歷史感和使命感，也沒有那麼重的包袱，所以一定會考慮這個問題，但現在就做出裁決的時機還不到。這並不是對他完全失望，而是也需要替他著想，面臨國際壓力、各種紛擾與國內各種勢力，習近平也必須找一個最好的時機，對六四做一個比較客觀、公正的評論與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