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大選2024︱賴清德原來是「武統」派?

撰文:張鈞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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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台灣大選進入倒數計時,三組陣營在目前已舉行的兩場政見發表會上交鋒,兩岸政策是其中一大重點。在民調上居於領先的民進黨賴清德,策略上刻意回避「台獨」,甚至把「中華民國」當作其護身符。不過,外界對於賴清德的「台獨」質疑,在於如果他當選,會不會把台海帶入更加兵兇戰危的險境?賴清德至今非但無法說清楚這一點,還說他當總統「兩岸發生戰爭的概率是最低的」,反而讓眾人疑慮更深。

尤其是身兼民進黨國際部主任的賴清德競選辦公室發言人趙怡翔,日前接受德媒《德國之聲》專訪時,表示「和平統一」不是台灣人民可以接受的,「台灣多數的民意100%接受的就是維持現狀」。至於「維持現狀」的定義,依據趙怡翔的說法,就是將「中華民國」與「台灣」劃上等號,「大家要把它放在一起」。

為《反分裂國家法》開了綠燈?

作為競選總部發言人,趙怡翔口中的說詞,基本就代表了賴清德的意志。在兩岸關係緊張嚴峻之際,連美國智庫學者葛來儀等人(Bonnie Glaser)都在《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發表聯名文章,呼籲賴清德考慮凍結「台獨黨綱」,並須讓大陸相信和平統一是可能的,而美國除了必須保證不支持台獨外,還不能反對兩岸和平統一。可是極有可能勝選的賴清德,其競辦在大選最後時刻,拋出台灣人已無法接受「和平統一」的說法,不只打臉了美國「親台」學者的善意,也等於是封殺了「和平統一」的選項。

賴清德競選辦公示室發言人趙怡翔接受德媒專訪,稱台灣人已無法接受「和平統一」。(Facebook/趙怡翔)

事實上,這篇專訪放在台灣主流社會的語境來看,相信多數人不會反對趙怡翔的說法,連國民黨都可能不會反對。畢竟台灣長年以來在政治人物的曲解下,「統一」必然等於「戰爭」,特別是西方世界各種台海「兵推」,無不塑造出「武統」是北京對台的唯一選項。在「拒統」已然成為藍綠白共識的今天,「和平統一」勢必不在枱面上各陣營的考量之中。

然而,如果對兩岸關係的複雜性有足夠認識的人,肯定會對趙怡翔的這段表態感到驚訝和錯愕。關鍵在於北京方面的想法,對大陸來說,如果台灣已完全不接受「和平統一」,甚至連一位有可能成為台灣領導人的人都這樣看,難道是要以武力完成統一大業?

中國大陸2005年所通過的《反分裂國家法》,以法律形式規範了「國家得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措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幾項前提,其中之一便是「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我們必須非常嚴肅的發問,趙怡翔所謂「台灣人民已無法接受『和平統一』」之說,是否可以理解為「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又是否等於為中國大陸動用《反分裂國家法》的「武統」條款,在台灣開了綠燈?

《反分裂國家法》第八條明訂:「和平統一的可能性完全喪失,國家得採取非和平方式及其他必要措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VCG)

台灣人民要的是和平還是拒統?

換言之,台海的戰爭與和平絕非兒戲,一位賴清德競選辦公室發言人的任何說法,當然都是非同小可。如果賴清德陣營已視「和平統一」的可能性為0,那麼賴清德有必要向世人說明清楚:他是不是主張「台獨」?如果「台獨」會帶來戰爭,他也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奔向戰場?

台灣民眾或許難以理解兩岸問題的複雜性,但身為大選候選人,不可能心存僥倖、含混帶過,此乃攸關台灣生死存亡的頭等大事。台灣人民必須要問清楚,究竟真正追求的是「和平」,還是「拒統」?如果是前者,那麼「和平統一」當然是選擇之一;如果是後者,是否已深思熟慮了各種後果與代價。

更何況,如今賴清德試圖拿「中華民國」替自己黃袍加身,可是《中華民國憲法》及其增修條文,再加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統一」正是這套憲政體制的責任與義務,問題只在於何時完成統一,又是以什麼方式完成統一。賴清德必須要清楚認識到,如果他在2024年1月13日勝出,5月20日的就職典禮上,他是要依據《中華民國憲法》宣誓就職,而不是一套空想虛幻的《中華民國台灣憲法》,更不是不存在的《台灣共和國憲法》。

1997年時任台灣「國民大會代表」的賴清德,在議場手舉「台灣獨立萬歲」標語,公開宣揚台獨理念。(資料圖片)

賴清德引戰包袱又多了一顆火種

在《德國之聲》的專訪中,趙怡翔一再強調賴清德主張「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國家,名叫中華民國」,以此說法回避民進黨黨綱「基本綱領」第一條即明言:「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顯然賴清德的選舉策略,是要在「蔡英文路線」上「洗白」自己的「台獨」色彩。問題是,連發明「中華民國台灣」的蔡英文在2020年大選時,其發言人宣稱主張「統一」即構成「叛國」,就被匆匆踢出發言人陣營;今天賴清德的發言人,卻是更進一步表明已無「和平統一」的可能,豈不是讓兩岸關係再惡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其實賴清德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所認為的「中華民國」是「什麼碗糕」(陳水扁名言,「什麼碗糕」即閩南語「什麼東西」之意),一下說「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國家,名叫中華民國」,一下又說「中華民國是神話」。鬼話連篇難自洽,靠着「台獨」賺取政治利益起家的賴清德,選到今天恐怕已經面目全非了。

賴清德陣營一再說2024大選是「戰爭與和平的選擇」,此乃中國大陸的「大外宣」,不斷把自己標榜為「和平守護者」。可是民進黨的「台獨黨綱」,以及賴清德一路走來的「台獨」宣示,再加上發言人宣稱已無「和平統一」,在在都成為賴清德「引戰」包袱的一顆顆火種。

蔡英文的「中華民國台灣」與兩岸「互不隸屬」路線,已經把台海推到了戰爭邊緣,還被大陸網路輿論場的網民們戲稱為「蔡深海」,指她是在台灣推動「暗統」的「卧底」。賴清德挾着「蔡英文路線」再往前推進一步,到了不接受「和平統一」,等於也把台海危機更推前一步。「不要和平統一,難道要武力統一?」賴清德原來是一位妥妥的「武統」派?這個問題是兩岸人民,更是歷史給賴清德的靈魂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