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筆｜鄧小平戴牛仔帽與秦剛穿飛虎隊夾克

在中美關係處於緊張之際，中國駐美國大使秦剛日前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出席二戰期間美國支援中國的飛虎隊紀念活動時指出，中美唯一正確的選擇是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

據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官網消息，4月9日秦剛在參觀「銘記英雄—紀念飛虎隊80周年及二戰時期美國援華空軍歷史圖片展」時，兩位101歲和98歲的飛虎隊老兵向秦剛贈送了特意定製的飛虎隊飛行員夾克。秦剛當即穿上夾克並與老兵熱情握手，「現場掌聲雷動，場面熱烈感人」。

秦剛之後身穿飛虎隊夾克發表演講。他在演講中表示，飛虎隊故事傳頌中美並肩作戰的壯舉、守望相助的情義和歷久彌新的友誼。話鋒一轉，秦剛強調，今天，中美早已利益交融，但中美關係卻面臨着前所未有的挑戰。

秦剛說，中美是衝突對抗還是和平共處，是零和博弈還是合作共贏，這是世紀之問。他主張中美唯一正確的選擇是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書寫更多像飛虎隊一樣的合作故事，為兩國人民創造福祉，為世界帶來和平與繁榮。」

此次圖片展由美中航空遺產基金會、美華友好協會、美國亞太裔公共事務協會聯合主辦，中國駐美大使館協辦。在中美關係緊張的今天，這種由美方主流機構舉行的紀念中美友好歷史的大規模公共外交活動已不多見。

中國官媒新華社和中共黨媒人民網都報道了秦剛出席此次圖片展並發表演講的新聞。不過，新華社與人民網均沒有提到秦剛身穿飛虎隊夾克的細節。

梳理中國領導人和高層官員歷次中美公共外交活動，秦剛這次身穿飛虎隊夾克發表演講，與鄧小平1979年訪美時戴上牛仔帽向觀眾致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1979年中美建交後鄧小平訪美。同年2月2日晚間，在美國德克薩斯州休斯敦騎術表演場賽馬會上，當鄧小平等人抵達時全體起立，掌聲和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兩位女騎士策馬來到鄧小平和另一位中國副總理方毅面前，把兩頂乳白色的牛仔帽送給他們。鄧小平和方毅接受了這一禮物，立即戴在頭上，並同大家一起鼓掌。隨後他們又頻頻揮動牛仔帽，向歡騰的觀眾致意。這一極富情趣的鏡頭成為中國外交史上一段經典的記憶。

鄧小平訪美時，在反右運動中被打成“右派”的中國社科院副院長兼美國研究所所長李慎之作為“外交助理”陪同。2012年1月，中國官媒《環球時報》文章《美國沒其他列強壞是事實》引用鄧小平與李慎之對話：李慎之在飛機上問鄧小平：“我們為什麼要這麼重視同美國的關係？”鄧小平回答說：“回頭看看這幾十年來，凡是和美國搞好關係的國家，都富起來了。” 言外之意，中國也得這麼幹，要與美國搞好關係。

鄧小平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有多種版本。有人說在赴美的飛機上，有人說在返國的飛機上。還有的說訪美前有人問鄧小平：「你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要親自去訪美呢？」鄧小平的回答也有不同版本。如「跟着美國跑的國家都發了財，我倒要去看看」和「跟着美國跑的國家都富了嘛」等。

有一篇網文甚至說，鄧小平的回答不止一句話，完整的回答是四句話。第一，跟着美國跑的國家都富了；第二，跟着蘇聯跑的國家都窮了；第三，跟着美國跑的國家都民主了；第四，跟着蘇聯跑的國家都獨裁了。

細節雖然不同，內容卻出奇地一致。不管鄧小平有沒有說過，但這些話所說的都是事實，恐怕沒有人能否認。

鄧小平一眼看穿，由少數人主導的經濟模式，遠遠比不上人人主導的經濟模式。正是鄧小平認識到和美國搞好關係的重要性，把發展中美關係放在中國外交的第一位，才有了中國真正的開放，才迎來了中國經濟的大發展。

作為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美國在中國改革開放的座標系中意味着什麼？李慎之在後來的回憶文章中寫道，「鄧小平如此重視美國是因為他認為，要推行改革開放的政策首先就要對美國開放，不對美國開放，對任何其他國家開放都沒有用。」

1972年中美交往的大門打開，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松（Richard M. Nixon）對中國的訪問開啟了美國對華接觸的時代，去年拜登（Joe Biden）政府宣佈這一時代已經結束，美中兩國現在正進入激烈競爭的時期。

對此，中國總理李克強今年3月在兩會記者會上表示，中美關係雖然時有磕磕碰碰，但一直向前發展。既然雙方互相打開了大門，就不應再關上，更不能脱鈎。李克強還說，由於中美兩國社會制度、歷史文化、發展階段都存在很大差異，分歧難免，但合作應當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