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孝「乳姑不怠」雕塑遭狠批　「餵家姑飲人奶」荒誕不雅？

浙江湖州市一個景區原本放置一套二十四孝雕塑，近日其中一尊女子向家姑餵母乳的雕塑（典故出自「乳姑不怠」）因引起爭議遭到投訴，最終官方竟將二十四孝雕塑全部移除。
事件是內地官方和民眾「小事化大」的典型事例。其實與其簡單粗暴地以不雅、不符合常理和科學等理由來一棒打死舊事物，不如藉著公眾討論來促進對傳統價值的理解和傳承。

涉事雕塑表現一名婦女袒胸露乳站立，另一名老婦坐在她的胸前並吮吸其乳頭。「乳姑不怠」的典故講述唐朝官員崔山南的曾祖母長孫夫人，因為年事已高、牙齒脫落，吃飯都成問題，其祖母唐夫人十分孝順，每天用自己的乳汁餵養家姑。如此數年，家姑不需進食其他食物，身體仍然非常健康。

內地網民及媒體批評該雕塑的理由主要有幾點，包括看起來非常不雅觀、不符合現代風俗民情、違反科學、鼓勵愚孝等等。

「不雅」未免太過　「違反科學」則為事實

其實從照片上看起來，這個「乳姑不怠」雕塑的造型生硬死板，是典型的內地景區作品，的確毫無美感可言，不過以「不雅」來形容未免太過。一者哺乳為人類正常行為，二者正常人都幾乎不可能在看到該雕塑後起色心，隨意以「不雅」為名推倒雕塑只會限制表達空間，不利培養人民的審美觀。

至於說「乳姑不怠」這典故不符合現代風俗民情、違反科學，則似乎無可反駁。要知道假如唐夫人已經活到做祖母的年紀，還能出母乳數年，而她的家姑僅依靠乳汁即可健康地存活數年，兩位奇女子若生在現代，恐怕早已被各國特務抓回國做研究。

宜理解典故背後精神

不過單單以現代人角度來批評古代典故，卻忽略典故的歷史背景和背後的思想精神，卻是夜郎自大的表現。正如許多宗教和道德故事，在以前的人們聽起來或許很合理，但以現代人的人情、法理和科學作為檢視標準，卻會顯得格格不入。

例如佛教「捨身飼虎」的故事講述釋迦牟尼佛用竹枝刺破喉嚨後，還有力氣縱身跳下讓老虎舔食鮮血，以現代人角度看同樣不符常理。不過即使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也會被故事裡表達的慈悲與奉獻精神感動。二十四孝中如「臥冰求鯉」、「埋兒奉母」等故事在現代人看來同樣荒誕不經，不過故事背後表達的孝道精神，至今仍廣受重視。

藉公眾討論促進傳統價值傳承

其實現代人接受過基本科學及常識教育後，幾乎不大可能會盲目倣效這些宗教和道德故事的情節，擔憂二十四孝一類的雕塑會鼓勵愚孝未免杞人憂天，因受投訴而直接將雕塑全部移除更是小事化大。

古代故事的情節或者會過時，但背後的不少倫理精神在現實上卻是存續不衰。與其粗暴地以不雅、不符合常理和科學等理由來一棒打死這些舊事物，不如藉著公眾討論來促進對傳統價值的理解和傳承，讓傳統價值生生不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