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棉花年產5百萬噸握紡織業命脈 人權爭議外還有經濟賬

撰文: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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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時裝企業H&M、美國體育用品生產商Nike等先後因涉中國新疆人權政治立場禁用新疆棉花而遭中國從官方到民間的激烈抵制。一時之間,內地官媒連續發佈評論批評,中國影星發聲與涉事品牌切割,多家電商平台已下架相關產品。新疆棉花也成為中國社交平台上的最熱關鍵詞。在美國、歐洲等國家與中國針對新疆人權問題的爭執中,棉花為何成為輿論焦點?

美國宣稱中國強迫維吾爾族人勞動而抵制新疆棉花,這一舉動得到歐盟的響應後引發中國激烈反彈。事實上,新疆棉花從種植、植保到採摘機械化程度已經很高。(VCG)

「人權議題」背後的經濟賬

事實上,這是特朗普(Donald Trump)時期的政治遺產,2020年9月,特朗普政府宣稱「北京強迫當地維吾爾族民眾勞動等行為涉嫌侵犯人權」,並考慮對新疆產品制裁,隨後到其下台前夕的2021年1月13日,美國海關及邊境保衞局(CBP)宣佈,停止向新疆進口棉花及蕃茄等5種商品產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特朗普的下台不意味着中國與西方世界關係的緩和。在此期間,西方輿論不斷指責中國在新疆有侵犯人權的行為,美國智庫全球政策中心發報告稱,中國新疆有50多萬維吾爾族民眾被迫從事採摘棉花的勞動。一位宣稱研究新疆問題的研究員鄭國恩援引了這一數據並在西方輿論中被放大宣傳。這在歐盟顯然獲得了響應,包括耐克(Nike)、阿迪達斯(Adidas)等使用中國新疆棉花的品牌遭到西方輿論的批評。

因為H&M等品牌商在中國新疆問題上追隨美國政策,在短時間內中國國內已產生強烈的抵制潮。(Reuters)

事實上,所謂的「強迫維吾爾族人採摘棉花」並不是美國報告撰寫人的親眼所見,而是援引一則中國官方報道,彼時中國報道的原意是新疆棉花采摘機械化程度在提高,惟南疆地區仍有很多手工採棉的方式。

新疆棉花到底有多麼「危險」

處於乾旱地區的新疆,日照時間長,其獨特的氣候與地理條件適合棉花的種植生長,當然中國政府也為新疆棉花投入科研、產業補助等形成了新疆棉花的產業化,由此棉花與石油、煤炭並稱「兩黑一白」而長期位居新疆地方支柱產業與中國國內棉花主要生產地。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從1949年到2019年,新疆棉花產量從5,000噸增至500.2萬噸,在中國全國總產量的佔比從1.1%升至85%,在世界棉花產量的比重也在20%以上。

新疆雖有適宜的氣候條件,但土壤條件差,中國政府在過去的幾十年投入了科研、補貼等資源,又通過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帶動發展形成了新疆棉花產業。(中國國家統計局)

按照國務院2020年對新疆棉花的價格政策,每噸18,600元的目標價格計算,新疆棉花已經構成了一個千億元級別產業;再加上下游相關產業,棉花在新疆經濟、財政、就業中的地位更加吃重。

依託當地的原料、電價、人力等區域優勢資源,新疆承接了中國東南沿海和東部省區轉移的紡織服裝產業。至2019年底,新疆備案的紡織服裝生產類企業3,251家,其中在深度貧困的喀什、和田、阿克蘇等南疆地區也新增近百家。根據新疆官方數據,僅2019年,依靠紡織服裝產業新疆就實現新增就業近13.5萬人。可以説,新疆棉花是全球紡織品供應鏈中的主要生產者,也是中國紡織服裝產業的命脈和七寸。

但事實上,中國是棉花生產大國也是消費大國,每年中國需要進口的棉花總量達到近200萬噸。

中國是世界棉花市場的第一進口大國。其中主要來自巴西、澳洲、美國、印度和烏茲別克斯坦。圖為2019年中國棉花進口國家分佈,其中數據來源於中國棉花網。(多維新聞製作)

但是美國的禁令適用於棉花整個供應鏈,比如禁止進口棉花將包括棉紗、棉服等商品在內。其實早在這一制裁措施之前,美國就已多次以「棉紡職業標準認定方面的公信力」來提點瑞士良好棉花發展協會(BCI)。2020年3月,BCI便終止了向新疆採購棉花的合作項目。

或許,佔中國棉花出口的那1%不足為重,但擁有2千多個全球品牌商會員的BCI組織抵制新疆棉花的示範效應產生,首當其衝的將是新疆紡織產業與就業。要知道,中國可是連續數十幾年位居世界第一紡織品服裝出口大國。當然,中國可以臨時應變,並調整國際國內市場結構,以消解這種國際不穩定因素的影響。

中國要以平等尊重的方式與美國、歐盟等打交道,必然是通過展現力量來爭取的。對中國來説,新疆的棉花產業是解決新疆貧困甚至新疆恐怖主義蔓延的經濟支點,無論是出於發展新疆的需要,還是面對西方長期以來拿新疆人權説事的挑戰,中國都有權利且有必要拿出舉動。這不僅關涉到棉花,還是政治賬,因此新疆棉花並非小題大做,這也可見中國官方與民間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了。